保安见外头站着个手握杂牌机的舒冉，红着脸走出来赶她：“哪来的穷酸丫头，别站在我们小区门口，去去去，挡着我看住户了。”

保安皱了个眉头：“我说小姑娘，你要站到我们小区外面去，不是在这里。”他用手推舒冉。

苏慧慧从来没有来看过她一次，就连踏进那间单间都没有过。

舒冉想不明白。

“还借伞，借什么伞！你看我像伞吗？我跟你说钱就是被你们这种穷人弄光的！”

“不好意思。”舒冉连忙站到保安亭外头的角落去。

舒冉朝苏慧慧喊：“妈妈，要不我们一起撑着去学校吧，我一会还要上晚自习，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苏慧慧走之前又折返回来给她一张五十元，说是让舒冉再买把伞，这把用了很多年了，什么破伞都淋到她了。

舒冉听到里头换了班的保安站起身。

她是姐姐，所以要让着弟弟，现在努力读书，也是为了以后多帮衬帮衬弟弟，这些话，她已经听过很多遍了。

“你是女孩子，迟到有什么的？你学习有那么重要吗？我还要着急回家照顾你弟弟，你就在这等雨停。”苏慧慧有些炸毛，“行了我不跟你多说了。”

几乎是瞬间，她整个背后湿透，雨水滴滴答答地顺着后颈下滑进锁骨里带来锥心的痛。

她心下一动，抿了抿唇朝保安小心翼翼地问：“保安叔叔，可以借把伞吗？我晚自习快来不及了……我一会上完晚自习马上给您送过去……”

在保安亭等了很久，雨没有停的趋势。

但至少她还是想着自己的。

她的眼眶湿润。

2012年的雨，好冷，冷的有些蒙蒙的。

看着手里的这张五十元，舒冉深吸一口气，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却怎么都有点僵硬。

舒冉试图努力说服自己。

舒冉独自呆站在保安亭里，心里塞满了失落。

傍晚的天气黑漆漆的，舒冉没由来的一阵心酸，压抑感扑面而来。

这次摸底考试，她真的很想被苏慧慧夸奖，证明自己不差，证明自己学习也是很重要的。

可——

这样，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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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冉羞愧难当，被保安推得往后退，身子出了保安亭，风雨淋在她的身上。

母女两个话本来就不多，平日里说的也是让舒冉省点心之类的，苏慧慧又和舒冉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拿着她的伞走进了雨里。

其实……其实她到现在和苏慧慧都没有一张合影，更别提什么全家福。

其实舒冉很想问苏慧慧，为什么有空给弟弟买东西，没空来见一面班主任呢？

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