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富贵知道是他回来了，也回头看了眼，哼了声：“没用的玩意儿，让他饿着吧。”

只是陈望不想跟他待在一块。

云来福听见脚步声扭头看来，见他一无所获，登时骂出口：“他娘的，晦气东西。”

虽然知道轮不上自己，可他也松了口气。

一个也的确是担心陈望撅过去。

云小幺留在那，确实有两个念头。

顿时他就坐不住了，倒不是他想去安慰云小幺，而是怕陈母回来看见，误以为自己欺负云小幺，领回去又送东西。

于是他起身，想走，却又停住脚步：“我进去了，你也回吧。”

一个是回去总归要挨打，不如晚点回去。

他摇了摇头，还是别乱想了。

站在院子里的陈望看着他的背影，福至心灵，莫名冒出个念头，云小幺该不会是怕自己昏过去吧。

云小幺站在门边上，像个木桩似的不说话。

闻味道，应该是野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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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今日云来福心情好，不打他了。

云小幺空着双手回到家，意外的，他以为今日一家四口得饿着肚子度过，却在家门口闻到烟火的味道。

陈望：“”总不至于是哭了吧？

一般这种时候，是云来福与云富贵在外面找到了好东西。

只是那点小雨对于干旱的清河县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那么多人聚集在那一处挖，很快也被挖空。

云小幺这才抬起头，见他已经站起身，也爬了起来：“好。”

无他，这人脸色实在是太苍白了。

云小幺抿了抿唇，往厨房去。

云来福没说话。

像很多年前冬日见的那场雪。

云小幺低着头，充耳不闻。

灶头上，云富贵守着火，而云来福拿着锅铲，正在搅拌锅里的东西。

也怪他冒犯，就算现在清溪村遭逢大灾，人人在生死面前疲于奔命，礼义廉耻也不能丢下。

但云小幺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今日不会挨打了。

云小幺呼口气，脚步坚定地往村里去。

何玉莲对他有恩，她又不在，避免陈望真晕了没人发现，所以云小幺打算等何玉莲回来了他再走。

今年春日，清河县下了几场小雨，滋养了干涸许久的山林，附近的村民便一窝蜂涌到那，找水、挖野菜，靠这么一点微薄的东西，熬过了春天。

等他进了篱笆门，云小幺才离开。

他要接受自己的审判了。

陈望视力没问题，在那张瘦脱相的脸上并没看见泪痕，也松了口气，他嗯了声，转身往屋里去。

水和野菜就一天比一天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