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他的面前，有了少年的模样。

见他还好意思说，陈望都快让他气笑了：“我不是你哥。”

他不怀疑，假使他用劲大一些，这只手掌就会被折断。

很瘦，掌心被薄薄的一层皮肉包裹着，五指修长，骨节分明而嶙峋。

陈望收起了手：“你过来。”

“那你更不可以打我。”

云小幺看着他，似乎是在辨认他话的真假，未了，他把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小声道：“我不敢了，你打轻一点。”

尽管有了精神，却还是瘦的。

“不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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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望看见了，眉头高高吊起：“有事陈望大哥，无事就陈望？”

陈望收起了笑。

一次是在里正家里，他陪何玉莲等他们时，他脑海一闪而过的那张笑脸。

一次是那天在院子外他们第一次遇见，他本可转身直接回屋，却鬼使神差停了下来。

“非亲非故你跟我睡一张床？”

再次被发好人卡的陈望冷笑了声：“我可以收回。”

他的视线又滑回到云小幺那张瘦巴巴的脸上。

两人视线相对，云小幺有理有据：“我们非亲非故。”

云小幺没过去，他反而转身往床榻跑去，然后迅速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谁知云小幺一下愣住，怔怔看着他：“真的？”

陈望的视线下滑到露出来的那只手掌。

陈望跟在后头走过去。

陈望弯下腰，双手在他两侧撑开，低下头看他：“理由。”

陈望没解释，他呼了口气，松了手：“不打你，省得一会哭了。”还要哄。

明明没见过云小幺哭，他却能知道是要哄的。

陈望忽然抬起右手，并且突兀地掐住云小幺的脸颊，他实在太瘦了，就算这样也不能掐出一点弧度，他低声问：“云小幺，你是怎么做到让我心软两次的？”

“因为你是好人。”

而现在也是，他应该把这个没大没小的呆瓜拎起来教训一顿，可却因为他一句打轻一点，就丢盔弃甲似的，放下所有原则。

他忽然意识到了不同，现在的云小幺比起刚认识的云小幺，多了一份鲜明。

云小幺的猫儿眼飞快闪过一抹笑意，陈望居然才注意到。

云小幺不知自己怎就逃过一劫，还很狐疑：“不反悔？”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的手指抚摸过茶杯边缘，皱着眉想了会，终于想到了：“你现在是没大没小管我叫名字了？”

云小幺眼露迷茫，他被陈望掐着脸颊，吐字不清：“神墨？”

云小幺露出个脑袋：“我是弟弟，你不可以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