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浅笑，回道：“是个美梦。”

“小雨……”

这百年来她再没见过敖雪。

从那天之后，时雨成了不老不死的怪物。

时间一久，时雨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淡忘了敖雪，每当这种时候，敖雪总会闯进她的梦里，什么也不说就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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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两人已经成了很好的朋友，所以时雨才用这种方式回绝她。

“这么久没见，待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

耳边传来激荡的浪涛声，漆黑如墨的河水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流汹涌，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漩涡中心，黑色的尾巴轻轻摆动，引起的震动却惊天动地……

时雨猛地惊醒，屋子里飘着香雾，让她的视线有些模糊，恍惚中她好像真的看到有人站在面前。

就算此生再也不见，也没什么。

“那就好。”谷秧眼尾轻挑，大概已经知道她梦到什么了。

三个月后的某一天，距离她们住的地方很远处的一座山轰然倒塌，凭空出现一条漆黑的河流，河水翻涌奔腾流向前方时，时雨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想，只要她活着就好。

河神的新娘

时雨抬眼看她，谷秧翘起唇角，半开玩笑地说：“这么久不见，给我个表现的机会。”

她走遍了这片土地，见证了沧海变桑田，王朝更迭，世事变迁，回首已是百年。

谷秧说，她正在某个她们都不知道的地方接受天罚。

漆黑的瞳仁蒙上水雾，时雨低声呢喃：“河神大人……”

她下意识伸手，什么都没抓到。

时雨掀被下床，刚要弯腰穿鞋，谷秧却先她一步拿起她的鞋子，另一只手还握住了她的脚。

再往上是红色幻彩织锦裙，层层叠叠的裙摆随着步伐摇曳，像一朵朵盛开的凤凰花。

八月初暑气还未消，天热得像个蒸笼似的，谷秧上身只着一件轻薄的青色纱衣，随意地披在身上，走着走着一边袖子就滑到了臂弯处。

谷秧用开玩笑的方式跟她亲近，那她也用开玩笑的方式拒绝。

来人穿着一双月白缎面绣花鞋，鞋头坠着一圈豌豆大小的珍珠，用金丝银线描边，显得十分贵气。

那张脸仍旧明媚精致，笑容也很温柔，斑斓的龙尾缠上她的腿，耳边传来低沉的嗓音。

白雾没有形状地往四处飘散，等最后一点香气消失，时雨的房门被从外面打开。

她停在时雨床边，俯身看她：“又做噩梦了？”

时雨顺势从她手里拿过鞋，麻利地自己穿好，这才站到谷秧面前，笑着垂眸看她。

她说着就要帮时雨穿，被时雨一脚蹬地坐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