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知道你和太子关系好。”

祝兰收敛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将手里胤禛交给她的铜钱轻轻塞回了他腰侧挂着的绣囊里，像孩提时那样贴了贴他的脸。

“别想那么多了，如果实在不知道怎么做的话，胤祉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吧。”

终清一朝，唯有康熙这代发生了九子夺嫡的事故，绝不是没有缘由的。

“胤祚的想法儿子大概能够到猜到一点，虽然儿子没有他那么机敏，不过也不是傻子。”

月色如轻纱为永和宫笼上了一层雾气，祝兰的心逐渐平静。

“汉学讲究尊师重道，但是按照满洲的说法，除了皇子皇孙，其余人都是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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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笑了笑：“他虽然为人有些骄纵，但是待弟弟们的心还是好的，身为储君着实有诸多不易，儿子不愿意过多进行揣测。”

胤禛笑着说道：“虽然一开始确实当真了，但是他启蒙的时候就是儿子教的书，儿子怎么会不记得他背书有多快。”

祝兰：？你说啥？

他所表现出来的对汉学的尊崇，主要目的其实还是应该在于希望能够借此来促进满汉融合，使天下太平。

祝兰静静地看着眼前一年比一年高的胤禛，他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这些都没有问题。

胤禛原本有些紧张绷着的嘴缓缓舒展开了，他眉眼弯弯，仿佛松下了一块大石头：“嗯！”

但是身为一个现代人，祝兰真的不太能接受玄烨的这种做法，这也是他们二人之间最本质的矛盾。

罪恶的阶级性。

最终扎扎实实守岁成功的只有祝兰和胤禛两个人，还好玄烨知道守岁辛苦，因此给阿哥们都放了一天的假。直到第二天早上晨曦高升，胤祚和雅利奇都已经起来吃早膳了，胤禛还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

玄烨在胤禛刚出生的时候就打过让他辅佐太子的念头，所以后面胤禛三岁后就一直白天待在乾清宫和太子一起念书。

祝兰觉得很难过，或许她有时候不应该去插手孩子们的思想道德教育，否则胤禛他们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茶思饭不想。

“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祝兰叹了一口气，将还怅然若失的胤禛抱得更紧了些。

真等到每个人都开始有自己的心思的时候，她这个至情至性的四儿子又该如何自处呢？

胤禛年幼的时候太子也没有多大，他们俩是为数不多在乾清宫一起学习过的阿哥。

“儿子幼年习字都是太子一笔一划教的。”

祝兰：……哟胤祚，看来你把你哥当笨蛋，你哥早就知道你这些小九九了。

“额娘，四哥怎么还没起床哇？

胤禛沉默了，他茫然道：“为什么……”

可是如今这个笑着说太子是个好人的孩子，终究还是将权力倾轧想的太过简单了一点。

气实际上要远远高于他的阿玛。

祝兰说出了残忍的事实：“而你刚刚说的那些事情，这实则并不是对你们的规训，而是对那些师傅的训诫。”

但是实际上，满汉融合并不代表真正的平等。玄烨骨子里还是尊满贬汉，一边重用许多汉臣，一边又注意不会让他们爬上太高的位置，对这些汉臣的行为举止都时刻抱有警惕。

“对了额娘。”过了良久，胤禛突然抬头，“我知道六弟是装的。”

“但是额娘。”胤禛正色道，“太子幼年时毕竟对儿子照拂颇多。”

太子或许是个好人，但是他周围的人绝不会每个人都刚正肃清。在利益的诱使下，谁又能保证自己始终能够坚守自己来时的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