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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的另一只手,还尴尬攥着从他那里偷偷抽出来的歌词本。林雨娇遮遮掩掩,努力想掩盖这件事。
林雨娇盯了他好几分钟,确定祁司北真睡了。好奇抽过他手腕下压的那张白纸,偷偷看他写的歌词。
周围人也只是匆匆往这边看了一眼,不敢多看。
肩膀无意识紧绷。垂落在腿侧的手,突然被另一只手抓住。
林雨娇低下头,目光冷淡下来。生怕他们下一秒就过来搭讪。
中途回了一条手机微信。
林雨娇懊悔低头。看自己纤长的指间那只黑色的素戒,把皮肤衬得青白。
“你什么眼神,这个美女明明看起来还在读书。一个人来的吧。”
诺基亚的铃声就像蒙着一层旧年的窗花一样,忽远忽近。
甚至祁司北的手臂分明还微微抬了一下。
十八岁的祁司北站在聚光灯下,单手握着演讲稿,意气风发告诉所有人,少年无惧岁月长。
深冬大年三十。她和倪雾在外面逛了一整天看看年货。
车子离开,只剩下眼前漆黑的长路和手里温暖的伞。
林雨娇定定抬眼。身边那个趴着睡觉的人连眼睛都没睁开。
人生路,你就走。
这才想起来,鬼鬼祟祟去抽他压着本子的时候,意外轻而易举得手。
车窗外的旷野有人放烟花,烟火光一下下落在雾茫茫的昏暗里。
车窗外冬天的夜晚,明明暗暗。
轨道声音隆隆。身边人写着写着,头一歪趴在小桌板上睡着了,脸埋在臂弯里,胸膛的呼吸规律起伏。
有几句话被林雨娇听出来了大概意思。
“林林,车上天气预报说十分钟后大雪。”倪雾追下来,一双高跟鞋追了林雨娇好远。
是无名指。
那三个不怀好意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知道了她不仅不是一个人,还有婚戒了。识趣不再多说一句话。
他们说得不是普通话,一边看前面的林雨娇,一边交头接耳,总归让人觉察不舒服。
关掉手机亮着的屏幕那一刻,看到反光出侧后排的那三个中年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
深深的,爱着你。”
倪雾朋友开车送她回来,车载电视里热热闹闹,在放春晚。
他握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重新放在了桌板上。
想起来,人们说只有这里有一根血管,可以和心脏相通。
小北。
素戒上仿佛还有北的体温,全都融进她的血液里,肆意包裹心脏。
她应该猜到他装睡。
此刻窝在火车上埋头写词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回到上禾路已经晚上十一点半。
“到现在还是深深的,
巷口电线杆上的福字掉了一半,露出原本乱七八糟的广告纸。红色的鞭炮屑,浸泡在墙角的青苔里,陈旧的红绿。
“你一会儿过去问问她哪一站下。万一跟我们同一站。”
老城区的农历新年也有一种潮湿霉味。
回到舟川之后,林雨娇确定了过完正月去舟川一家知名律所实习。告诉了倪雾,以后可能很少来ist店里帮忙了。
可是二十二岁的祁司北,有没有人告诉他,这片雨天要怎么走。
嘈杂的车厢里,谁的手机在反复作响。
她闭上眼睛,用心感受的那一刻,莫名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慢条斯理,摘下自己手上的那枚从不离身的黑色尾戒,闲散套到了林雨娇的那只手上。
祁司北睡得碎发半垂,眉眼冷痞。
总有一天,从无人问津的漆黑雨夜,走到红日明亮的永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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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给她一把伞,黑色的水貂毛外套被雨淋湿,在路灯下发光:“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