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觉得算计有什么不好。

瞿不知不是个聪明人。

“别给自己找借口。”她淡淡道，“你早该死一百八十次了。”

她知道，他不是。

好像死亡对他来说，也成了一种遥远的概念。

瞿不知扯了扯嘴角，总算压下对死亡的恐惧。

甚至谢眠玉都不是。

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在白拂英面前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狼狈。

“杀了我吧。”

既不聪明，也不努力，甚至都没有一些恶毒女配抛弃一切向上爬的决心。

可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只有蟋蟀孜孜不倦地叫着，沙哑的声音划破整个静夜。

说罢，他闭上眼，心中竟多了几分轻松和解脱。

她的笑声低沉，好像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忍不住笑出了声。

白拂英那张柔美的面孔上仍旧没有表情。

这种愤怒，又让他显得更加狼狈。

瞿不知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对死亡的恐惧。

可当白拂英毫不留情地戳破他挽尊的说辞时，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愤怒起来。

白拂英重复道。

对她来说, 光这一点，“机关算尽”就足以把“光明磊落”比下去, 成为最好的形容词。

十年，百年，那么久，久到他都忘记了，恐惧是一种什么样

说着，他抬头看了白拂英一眼。

他这副模样落在白拂英眼里，她只是笑了笑。

在更多时候, 算计都能让她更好地活下来。

的感觉。

白拂英突然笑了。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把瞿不知当做对手。

他自以为能平静地面对失败。

也许他的设定是个聪明人，但他做的事从来都不聪明。

白拂英只是看着瞿不知。

瞿不知也不知怎么的，就被自己给说服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为什么总是对白拂英有一种超乎常理的信心。

每当他心里提起一点警惕的时候, 心里就会闪过一个声音。

他很久没有这种恐惧感了。

那种恐惧，也就随着死亡的逼近油然而生，仿若黑洞一般，想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

也许是因为她外貌过于无害，总让人提不起警惕吧。

见她模样, 瞿不知自嘲地笑了一声：“没想到是我看走眼了。”

没了天地的眷顾，也不过仅此而已。

白拂英坦然承认了。

汗。

听到她的话，瞿不知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他们只是包装精致的废物。

毕竟，将左茯苓这个隐藏的仇人留在身边，轻贱她又信赖她。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尽量以平稳、洒然的态度说道：“我输给你是事实，没什么好辩解的。”

瞿不知压抑住狂跳的心脏。

那声音告诉他, 白拂英那么柔弱，没有力量, 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聆听着他的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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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有且只有蠢货才做得出来。

瞿不知深吸一口气。

直到死亡来临的前一秒，他才终于有了几分落入死地的实感。

“看走了眼？”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