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备不难买，吴山海一个电话自然会有省内的同行帮忙介绍，但需要去隔壁城市订货时, 梁金声却面露难色。

“不过啊，也见不了底，你茶叶放这么厚一层啊，水都喝光了，茶叶还有小半杯呢。”

“浓茶么就是提神的啊，我晚上又不喝，就白天喝。”

且出差也不会亏待他。

之际, 林思危这边也遇到了新问题。

“梁师傅你负担很重啊。”她

梁金声刚刚纪录完一组数据，抬头就望见庞建萍笑眯眯看着他。

小林老师虽然平时对他们要求严格，但在这方面却一点都不抠门。可梁金声还是不愿意出差，说做什么都可以，但每天晚上必须回家。

他手指一搭上茶缸，轻轻“咦”一声，问：“庞会计帮我倒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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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会计什么事？”

谁让小林老师太年轻，且工作也太忙呢。

但林思危却觉得，依靠收购的方式, 一来难以保证麦芽质量, 二来万一市面上麦芽紧张，还会被人拿捏。酿酒总厂如今大麦收购不足, 就是个很好的前车之鉴。大麦这样的基本农作物尚且会有短缺挤兑，何况半成品的麦芽？所以和吴山海商量过，又考察了周边的厂家, 他们决定自己制麦。

林思危听闻，便让庞建萍去问原由。

梁金声笑道：“这样味道浓。”

庞建萍得知，倒也不大张旗鼓，端着茶杯来到制麦车间，在忙碌的梁金声身边站定。

茶水是热的。

晚上做贼是晋陵的一句俚语，形容晚上不睡觉的人，倒也是没有恶意的一句玩笑话。

庞建萍笑道：“刚刚看见你茶缸都快见底了，就顺手帮你倒上。”她指指工具箱边的热水瓶，那示意是很方便，并不是特意为止。

“哦。”梁金声脱下手套，走到工具箱边喝水。他每天一早过来，总是泡上浓浓的一杯茶，原本雪白的搪瓷缸内壁厚厚一层茶垢，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

说起来庞建萍如今倒也是里里外外打理得井井有条。她做事细致，管内勤极好；脾气也好，厂里这些人有什么困难啊，困惑啊，开心啊，都愿意来跟她说。

“不怕睡不着觉啊。”庞建萍又问。

“怎么了，怕上班打瞌睡啊？”庞建萍笑道，“梁师傅你晚上做贼哒？”

“啊？”庞建萍觉得自己可能碰到了真相的边缘。

而大麦收获之后并不能立刻进入制麦环节，而是需要经过大约6到8周的贮存 ，让大麦度过休眠期, 从而具备发芽能力。现在大部分厂家的制麦车间基本都是箱式地面散存的方式, 但酿酒总厂不同, 他们是全省第一家采用立仓贮藏的厂家。

立仓贮藏更科学, 也更先进, 能采用机械提升, 也能自动控制温度和湿度, 大大提升麦芽品质。现在胡巧英这边很快会有资金到位，林思危觉得，不如直接上马立仓, 淘汰旧技术。

没想到梁金声倒是呵呵笑了两声，笑得颇有些惭愧：“也差不多就是做贼。我家里有人要照顾的。”

吴山海想的是，既然现在他们两个主管厂里的设备技术, 那他和梁金声去订货当然顺理成章。

作为啤酒制造最基本的原料——麦芽，他们最初的想法是可以从周边的麦芽厂收购。

梁金声现在非常有“专家”自觉, 他也认为林思危的想法是对的。

“没什么事，刚给同学们布置完任务，闲了，随便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