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哥。”对方回答。

可他刚捡起老朋友一条残缺的腿，就被人突然抓住手臂，大力扯起来，然后又被带着冲出人群，跑了出去。

许唐趁乱蹲下身，颤颤巍巍伸手，想为陪伴了自己一整个四季的老朋友收敛尸骨。

许唐一顿，不敢相信地抬头，问：“你为什么道歉？难道是你挑的事，怕他们送你去公安局？”

熟悉的语句掠起并不久远的记忆，顾方思只好紧急刹车。

哦，不对。

许唐急忙甩开被拉着的手，撑住发软的膝盖，躬着身子喘粗气：“保安都来了，还跑什么？”

为什么我给你后背与信任，你却报以拳头与痛恨。

对方不可思议地转头，神情大彻大悟中又带着些许迷茫，在无声控诉——

闷哼声终于传来，许唐怒火散了点，抬头就见自己的拳头正中顾同学的脊梁骨。

许唐伸着胳膊愣在原地，瞅着顾方思尽力装出平静，但依然变得扭曲的五官，心道兄弟对不起，你不用装了，哥知道你很疼。

“没事没事，都是小事，”许唐瞟了眼自己手臂上的淤青，挺小一块的，不严重，“也不是你连累的，不用道歉。”

还从背后抡了你一拳。

为什么？！

一连跑出好几百米，直到已经死去多年的体测记忆开始发动攻击，许唐才用喘了上气没下气的将死之音求停：“不行了……再跑，我就要……要死了！”

“也不用谢，毕竟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这谢他要是收了，估计得折几年阳寿。

还扔到地上任人践踏！

许唐连忙道歉，要不是空间太小，他高低得给对方磕一个，以表他最诚挚的歉意。

手持警棍的酒吧安保出动，可惜一帮子人实在实力平平，保不了任何人平安，只是让本就混乱的局面更加不可收拾。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物理老师讲过，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的手指头都快断了，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打架就打架，到底是哪个混蛋趁乱抽了他的眼镜！

“别打了，都别打了！”

“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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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眼镜在你追我赶中变得支离破碎，许唐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抡起拳头砸了出去。

不是自己半途加入罪不至死，虽然身处战场，但他依然几乎完好无损，只是胳膊挨了一小下。

“那不行，”顾方思看着许唐的眼睛，“我还要谢谢你。”

管他妈的这个穿皮鞋的是谁，踩了老子眼镜就得赎罪！

“当然不是，我道歉是因为连累哥受伤了。”顾方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