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哒哒，没多久就出了巷子。

这是她多年受到的教养。

萧婧华忙叮嘱他，“慢点，小心呛着。”

他现在在哪儿，是不是出事了？亦或是故意躲着她？

陆旸忧愁望天。

他是不是真如传言所说，喜欢上白素婉了？

他看了眼天色，生硬地转移话题，“天色不早了，姐，我该回书院了。”

“知道啦。”

她听多了陆埕与白素婉柔情蜜意的传言，此时竟有些畏惧人言。

箬竹摇头，看着自家郡主，把叹息声咽了回去。

陆旸浑身一僵，尬笑，“哈，哪能啊，我每次都是完成先生布置的功课才看的。”

也不知道他哥做了什么，惹得婧华姐姐生了这么大的气。

萧婧华心下略有松懈。

尤其陆埕现在还不见人影，她更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越想，萧婧华越是难受。

这次他嫌麻烦，没带书童，独自一人骑马而归。

从见到白素婉那枚玉佩起，心里生出的疙瘩越来越大，堵得她心慌气短，食难下咽。

这一声“是”似是打碎了困住萧婧华的枷锁，她泄力一般跌坐回去，车窗“哐”一声阖上。

箬兰给箬竹使了个眼色。

……

萧婧华唇角含笑，“去吧，路上当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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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又这样了？

又说完一个故事，陆旸口干舌燥地拎起茶壶直接往嘴里倒。

陆家在此处住了多年，街里街坊多多少少知道陆家那位与琅华郡主的事，因而这辆豪华马车停在巷中时，无人觉得稀奇，多看两眼便去忙自己的事。

大片霞光将半边天空笼罩，灿烂绚丽。袅袅炊烟在烟囱上空缭绕，饭菜香气弥漫开来。

第二日，萧婧华照样来陆府等人。

主家不在，再怎么熟稔，她也不能反客为主。

日落西山，云兴霞蔚。

她喃喃开口，“你说，他现在在哪儿？”

箬竹斟酌道：“王爷不是说陆大人最近在查案？想来那案子应当极为棘手，将他绊住了。”

他这么努力地逗她笑，也是希望他哥回来时，婧华姐的怒火能小些。

陆旸挥挥手，挥动马鞭。

箬竹对靠窗发呆的萧婧华道：“郡主，天快黑了，咱们明日再来吧。”

“没事，马车里也是一样的。”

她从东方欲晓等到夕阳西下，仍不见陆埕身影。

自有记忆起，他家就落败了，因此从小就学会了自力更生。也就是进了书院，他娘才给他配了个书童打杂。

陆旸深深叹气。

箬竹坚定道：“是。”

给瘸腿大爷留了口信，她低低道：“明日不来了。”

箬竹箬兰大气也不敢出。

陆旸走后，萧婧华便回了马车。

见她喝完水，满足地喟叹一声，萧婧华轻笑，“在书院，你莫不是因着看话本，耽误了课业？”

没见着她全程都在强颜欢笑么？

哥啊，虽然你把我打了一顿，但我心里还是有你的。

看出她的意思，陆旸干脆道：“姐，你在屋里等吧。”

……

“是吗？”她轻声，“真的在查案？”

萧婧华起身，“好，我送你。”

靠在软枕上，萧婧华将车窗半开，透过缝隙，呆呆地望着陆府大门。

背着行囊翻身上马，陆旸和站在门口的萧婧华告别，“姐，我走了。”

萧婧华深深吸气，堵得慌。

细碎发丝挡住侧脸，最后一缕霞光映在脸上，长睫似孱弱蝶翼轻颤。

萧婧华极轻地笑了下。

她阖目。

该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你自求多福吧。

她坚持，陆旸便不再说什么，收拾东西出门。

黄昏将至，陆旸再不走，该走夜路了。

“回吧，父王该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