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走茶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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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悄瞧了瞧天色，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干脆一道开个考前誓师大会吧！”

黄五毕竟年长一轮，阅历见识不是虚的，顾影朝这等耿直少年，他见过不少。

顾影朝一挥衣袖，半个字不愿多说，扭头就走。

这几只鸡比狗还能闹腾，黄五整出来的暖房，差点没给鸡崽拆了。

“我简直要被这一个个气死！”朱庭樟饱受奚落之苦，只得抱着顾悄胳膊，有气无力，“唯有秘籍，可以续命，先生准备什么时候授我？”

他一贯鲜言寡语，并不将这些心思摆在面上，说出的话甚至还有几分讨嫌。

“那我要拿回来，岂不成了夺子之恨？”顾劳斯憋笑。

顾悄：……

纨绔，果然还是纨绔！

“对了，黄兄，我妹妹的小鸡崽呢？”

不过，今日行事确实胆大妄为了些，从临时搭伙到贿赂礼房，诸多疏漏难免落人口舌。

黄五闻言脸色大变，好家伙，新一轮折磨这是虽迟但到啊！

李玉听得坊间各种谣传，坐立难安，这会借着送书的由头，亲眼看过顾悄才安下心。

算了算日子，早先他托出去的三颗山鸡蛋，应当破壳了才对。

运气好，他们或可刚正一辈子，运气不好，要么折脊，要么弯腰。

他怒瞪了一眼黄五，怪他尸位素餐，真把自己当读书郎，都不知道提点一二。

几人笑闹，倒是把刚刚那页轻轻翻过。

顾悄无辜眨眼，他看看黄五，再看看李玉，越发觉得李玉才像个鸡妈妈。

“可是它们认贼作父了！”

“这回我一定得给你提个醒，县考是大事，可也别忘记文会那日吃的亏。”

顾劳斯热脸贴了一把冷屁股，懒得再啃顾影朝那根犟骨头。

原疏摇了摇头，他还记着昨日家长跟前顾劳斯夸下的海口，十分忧心小班进度，提醒道，“李玉那边来信儿了，看图识字版子已经打好，鲍老板送了几本样子过来，咱们一道瞧瞧？”

黄五想起昨日饲鸡老农送来的三个毛团子，脸色一僵。

“承蒙美言，我黄家一家确实小有薄财。”

茶舍棋室倒是风雅，奈何无人问津，没几天就被倒腾成账房，算盘珠子啪啪能响一天。

顾悄：……

“就一晚上，我碎了三只越窑、四只汝窑，都是我的珍藏版！”黄五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你可赶紧给它们接走吧，这些逆子我养不起。”

顾悄讪笑。

黄五望天，心中有苦难说。

朱庭樟、顾影朝小听片刻，近距离围观纨绔斗鸡走狗日常，心中好容易生起的一丝丝好感，登时烟消云散。

他又看了眼顾悄。一十六岁稚龄，都是一般少年。

“送是送来了，可是……”

可顾家这位，最是老辣天真，破崖绝角又不失赤子之忱。

“可是什么？”顾悄明湛湛的桃花眼里全是小星星，“我妹妹昨天才挨了打，正好用毛绒绒哄哄她。快快快，我随你去拿！”

“三爷何故总是不记打？”

顾悄心中一凛，正色道，“微瑕提醒的是，琰之记住了。”

但那是以后才见分晓的事，这时候没必要分辨。

小猪向着顾悄比了个书的口型，追着他那不染凡尘的表弟走了。

顾悄同李玉，很有一阵子没见。

这次几人小聚，地方选在黄宅。

此刻他才信服，也只有这等心智，才配得起谢昭那等城府。

黄五抹了把胖脸，“我就想看看山鸡好不好下酒，哪知它们见着我，扑腾着把我当了老母鸡。”

自从谢昭走后，顾劳斯再看黄宅，横竖庸俗了几分。

才，咳，有才贤弟，初闻贵字，真是失礼失礼。”

青年一边将书样子递给顾悄，一边敲边鼓，“咱们这位知县，他到底姓方。你与方白鹿不合，这事你心中得有数。”

原疏满目憧憬，我滴乖，终于揭秘母猪怎么上树，哦不，揭秘废柴怎么逆袭了吗？！

怪他没管住手，掀开布帘子多瞧了一眼，就此沦为鸡妈妈。

“都说了不许叫我朱有才！”小猪一张风纪脸先是拉成鞋拔子，尔后涨成猪肝色，他愤愤指着黄五，你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你有才，你全家都有才！”

李玉叹了口气，实在是为这几位心大的爷忧心。

禽类印随天性他懂，可人类老爷们儿当起鸡妈妈，还很有几分代入感，他是万万不懂的。

文会那日，衙门里有人刻意刁难，这等琐事李玉不提，他可真要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