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尽蓝说不太容易。

在心理上，李尽蓝比身边的同龄人成熟太多， 这也是因为他经历了太多。

她顽劣地笑了一下， “就是做那种事的地方。你不知道的，里面特别乱， 从生物书上都没法看得那么清楚。”

细小星子在云雾里忽明忽暗。

谢欺花就说了那年冬夜大雪，李父把她从网吧弄出来的事儿。她的娓娓道来， 让李尽蓝认识了一个不一样的父亲， 也认识了一个不一样的谢欺花。

“那时候也没人教、没人管，什么都不知道，就什么都接触了，所以我不会让你们是非不分，也不会让你们接触坏人。”谢欺花想起，“看看你那表叔李纭，前段时间欠了不少赌债，到处借钱呢，还给我打电话。你和你弟要是跟了他，指不定遭老罪了！”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李尽蓝聊天。

老师说班上很多同学都很叛逆。

回家的路上，谢欺花没再抽烟了。

李尽蓝不希望自己还是孩子， 早在三年前他就期盼着长大。但如今在谢欺花眼里，他还是“小屁孩儿”；正如李平玺无论多大， 都是谢欺花记忆里只会娇滴滴喊“要姐姐”的小家伙。

在长辈看来， 不好好学习就是叛逆；女生口中的叛逆，大多是指性格不好，痞里痞气；男生眼里的叛逆， 却带点儿褒义， 是一种个性、一种潮流， 是对当下学生时代反抗的高歌。

“总之，既然你们在我这儿一天，我就管你们一天，直到你们俩兄弟成年之前我都不会不管的，放心吧。”

“你弟那不知悔改、执迷不悟的样， 我看也是中毒已深，早晚没救了……你现在还能跟他正常沟通吗？”

叛逆？如何界定？李尽蓝不解。

谢欺花又说：“你就比你弟懂事， 你十四岁那会儿可没有什么叛逆期。”

小了。在身体上， 离成年人仅一步之遥，那就是年龄。

他问：“你以前……叛逆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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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没人要的孩子只有一步之遥。

谢欺花望着天线切割的夜幕。

“是……”李尽蓝迟疑。

话题大多围绕着李平玺。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这是老师同学对他的评价。

李尽蓝问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几个月前。”谢欺花说。

“别人家的孩子。”

“说叛逆，我比你们叛逆多了。”谢欺花说， “什么事儿我没做过啊？翻墙上网都是最基本的，喝酒飙摩托，半夜蹦迪，还去过那个……公馆。”

只有李尽蓝自己心如明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