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忐忑地问：“老师，你为什么不说话？”

叶孤城：“随意。”

因为愿意替人赴死的，都是些生活困苦的人，真正的富贵公子都很惜命，绝不会以身涉险。

白愁飞的心提了起来，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手。

沈稚赶在他开口前问：“拜师仪式能不能简单点？”

那日的海边偶遇，并非只有沈稚看到了叶孤城，叶孤城也看到了他。

沈稚：“你刚才答应过我，不必磕头。”

那封信中多有隐语，并非只是收他为徒这么简单，暗中还有许多利益来往。

叶孤城：“寻常人奉上束脩时，都是跪拜在地。”

沈稚站在城主府前，大门敞开，在这里可以把里面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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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内的整体基调以白色为主，地板是白色的，回廊是白色的，连成一片，看起来干净又整洁。

沈稚的身体被系统优化过，美瞳还没摘，眼神好得很，隔着几十米远，依然看清了叶孤城的神色。

习剑，你去禀报师父，告诉他我来了。”

沈稚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一粒绿豆大小的宝石。

叶孤城仰头看了眼，只能看到他的手背。

叶孤城：“……”

众目睽睽之下不便多言，叶孤城道，“自然。世子请进来说话。”

叶孤城接过，匆匆一扫。

士兵来到他的面前。

叶孤城不似西门吹雪那样冷酷，收敛了剑意，也看不到杀意。

下人们回禀，这封信件亲自送到了南王世子手上。

沈稚：“你不会因为我给的礼很薄，教我剑法的时候敷衍塞责吧？”

两队侍卫正殿出来，身着白衣的叶孤城站在正中间的台阶上，远远地与沈稚对视。

“不知您如何称呼？”士兵恭敬地问。

叶孤城根本没想过这些小事，“可以。”

沈稚疑惑：“你怎么不收？”

他就这样淡漠地，面无表情地向前走，如同帝王走在他的宫廷，他生来就如此尊贵、显赫、威严，不会被外物改变。

叶孤城随口应道：“不必。”

那士兵小跑进了城主府。

他皮肤白皙，半点看不出风吹日晒的痕迹，手上没有茧子，想来从未劳作过。

他刚要说话，沈稚又道：“其实我是离家出走的，身上钱财不多，拜师礼不会太丰厚。”

叶孤城认出他了。

他缓缓走下台阶，向着沈稚而来。

沈稚的眼中只能看得到叶孤城了。

“世子莅临，荣幸之至，未能亲自迎接，还请世子勿要怪罪。”

站着就不必举过头顶了。

你的话有点太密了。

叶孤城：“好。”

朱厚照给沈稚封亲王时，用的是“朱厚炜”这个名字。

叶孤城：“……”

沈稚捧到头顶，双手奉上：“这是我的束脩，老师。”

他确实是南王世子。

眼前之人器宇不凡，虽着素衣，不掩其光华，神态平和，眼神清透明亮，一看便知没有经受过苦楚。

“伸手。”

不想说了。

他现在能依仗的，唯有这双手。

沈稚皱了下眉：“不要叫我世子，也别叫我以前那个名字，你可以喊我沈稚。”

士兵递出手掌。

“是我不愿兴师动众，现在这样就很好。”沈稚拿出他给南王世子的书信，“你此前说的，还作数吗？”

这颗宝石也是在佩环上抠下来的，跟白愁飞当掉的那颗位置对称，这样抠掉两颗，佩环看起来依然和谐，还能正常佩戴。

他的皮肤很白，并非虚弱的苍白，是一种健康的白，就像细腻莹润的玉石。

“朱厚炜”是南王世子的曾用名，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除了朱厚照和沈稚，只有南王清楚。

沈稚伸出一根手指，在他掌心轻轻写下“南王”两个字。

“你过来。”沈稚朝他摆手。

沈稚：“我要给你磕头吗？”

的确是从他这里寄出的信件，上面的字迹也确实是他亲笔。

他收回手，“去吧。”

他正要说下句。

南王世子有了新的名字，沈稚的官方姓名是朱厚炜，“沈稚”这个名字本身反而没有什么名气。

来到城主府，叶孤城屏退所有人，把白愁飞也赶了出去，关上房门，和沈稚密谈。

这样的人是很难假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