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慢慢下坠。

万梅跟了过去。

沈稚：“你的教学方式未免太过粗暴。”

有些时候落入海中，并非完全没有自救的可能，人在惊慌之中反而会把自己推向绝境。

慌了神。

叶孤城望着沈稚。

万梅这次只选了一个对手。

那个帮众白眼一翻，晕倒在了地上。

纪光也紧张起来，把腿边的帮众踢到旁边，“久闻万梅山庄大名，不曾想今日竟能有幸得见。”

海水呛进肺里真的很难受，所以他全程屏住呼吸，一口水都没喝进去。

与此同时，白云正式向西门吹雪提出告别，与万梅一道离开。

纪光野心膨胀，仗着风雨楼撑腰，做得事越发出格。

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兵贵神速，杀人更不能拖延。

沈稚冷静又聪慧，应该会很快适应被水流包裹的感觉。

海水没过他的下巴、鼻子、眼睛、头顶，完全消失不见。

他和自己的剑已经非常熟悉，轻功也有所成就，剑心初成，杀气凛然。

万梅推门进来，便有人惊慌地后退，大喊道：“你是谁？”

南斗派是京城的一个小帮派，夹缝中生存，混得很惨。

他开始贩卖人口。

叶孤城突然想到，沈稚似乎并非冷静，他确实没有惊慌……因为根本没反应过来。

叶孤城过去抱住他，拖着人浮出海面。

沈稚坐在地上，面对大海，就怕海水继续涨，再把他给淹了。

叶孤城：“你在海中为何不动？”

叶孤城一头扎进水里，找到那个鲜红的身影。

纪光哈哈笑道：“您真是说笑了，我虽然学剑，但是剑法粗浅，怎么可能是您的对手。您若是不嫌弃，请到里面坐一坐，一起吃杯酒，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憋死他了。

他打扮得很低调，普通的白衣，普通的鞋子，还有普通的剑。

他还在下沉，头发散开，衣袖翻飞，闭着眼睛，平静美好。

“万梅山庄。”

“西……西……西门吹雪……”一个帮众扑在来人的脚边，指着后面的万梅，结结巴巴地说。

还有些人，会被折断四肢，装进罐子里送去卖艺。

他应该经历过叶孤城在剑道上的粗暴教导。

南斗派从其他地方买了人，卖到京城，偶尔也会把京城的人卖出去。

“好。”

沈稚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来到叶孤城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拨了下他颈间的绷带。

他名叫纪光，是南斗派的帮主。

叶孤城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沈稚也望着他。

万梅：“我是来找你比剑的。”

这样普通的装扮难掩他的容貌和气质。

沈稚：“你的性格有点急躁。”

纪光见这招行不通，一改和善，无赖道：“我就不拿，你能怎么办？”

那纹路独特的漆黑双眸里没有半点惊慌。

万梅挑选出他的对手，仍然舍弃了焚香沐浴、斋戒三日的环节，收拾好东西便准备出发。

论教学方式，西门吹雪比叶孤城真的好太多。

“什么事鬼哭狼嚎的。”

“回去记得清理一下。”

他活了这么大，第一次有人敢当面说他。

“沾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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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稚掉进海里也没放下他的剑，他倒换了一下手，把脑袋摸了个遍，都没找到发带。

怪不得叶孤鸿舍近求远，对他堂哥无感，反而崇拜西门吹雪。

叶孤城：“我当年就是这样学会的。”

沈稚急促地呼吸。

“那你是……”

万梅：“我找纪光。”

万梅抽出长剑，剑尖指向他，“拿起剑与我对战，或者死。”

叶孤城：“还学吗？”

纪光刺杀了前任帮主，夺权篡位，又投靠金风细雨楼，开始交保护费，日子就好起来了。

那些人边跑边回头，看到他跟上，更加惊恐，有的绊倒在地，有的往桌子底下钻。

叶孤城把他拖上岸。

万梅来到京城，直接前往南斗派。

“我不是西门吹雪。”万梅辩解。

沈稚：“原来你早就在教育界一败涂地了。”

喽啰们作鸟兽散，“帮主！帮主不好了！”

万梅：“我最讨厌交朋友，拿出你的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