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确定。”
她淋雨回到寝室,没有急着去冲澡,快速地到药箱里翻东西。
虽然不是这么回事,他完全曲解他们的感情,但苏玉没心情校正,她让他回到话题的重点,重复问道:“你和谢叔叔说了什么?”
她听完苏临“为她好”的一番话,问:“所以,你和妈讨论出什么结果?”
她放下手机,潮湿的手心握着药瓶,她总觉得,只要服下一粒药,会走上一条没有尽头的黑暗的路。
但是她更怕深陷此刻的情绪中,苏玉给自己倒了温水。
苏玉:“不用来了,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明天吃饭好不好?对不起,明天我请你。”
“一点点。”苏玉简单回答。
在她震惊的片刻功夫里,苏临也一直没有说话。
谢琢听出她有一点糯糯的鼻音,问:“感冒了?”
苏玉走在雨中,握着手机,雨水慢慢地摸过她厚实的兜帽,洇到了手指上。
谢琢……
苏临:“见都见了,你现在指责爸爸有什么意义?而且只是坐下来随便聊聊,人家还是很友好的。”
苏玉没有挂电话,谢琢也没有挂。
雨没有停下的征兆,苏玉把兜帽盖上,走进了滂沱的雨中。
苏玉说:“所以你去找他爸爸?”
我们惹不起你们这些公子哥,求你管好你儿子。
遥想那年春节,青涩的女孩站在他家的楼下,手里捏一盒仙女棒,心事重重地打出去一通电话。
双方安静片刻,电话那头传来电梯门开合的声音。
苏临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很平静,但又好似砸在她头上的石头一般沉重。
。
彼此沉默良久,苏玉说:“你们这样很越界!一而再再而三。”
反反复复,四五次。
可是他似乎在那头心有灵犀地懂得,苏玉太需要这份执着了。
言外之意却十分的不留情面——
他说:“刚结束,我现在过去。”
苏临:“我说你们家该有你们家的发展,我们就是普通人家,没那么多给孩子托底的条件,家里还是个姑娘,谈个恋爱要是不顺,大概得脱一层皮,我女儿好不容易发展到现在,她一直很努力上进,可不能因为……”
苏玉已经很久不吃药了,药物是有副作用和依赖性的,远没有谢琢的安抚有用。
“没有,没事的。”
竟然就这么互相沉默了半分钟,像都在等着对方先挂,最后谢琢出了声:“你确定你不想见我?”
她耳鸣了一阵,闭着眼,扶着墙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苏临鼻息长叹一声,最后,低低地说:“我们一致觉得,不可靠。”
“谢琢,”她轻轻地喊他的名字,努力平复着声音,问他,“你下班了吗?”
苏临说着,又回忆了一番,“既然是容易受欺负的性格,作为家长,我们肯定要多关照,多替你把关。小时候这小子就影响你学习,现在这么多年了,还跑过来招惹你,你也是不争气,人都说了,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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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你,我说我家孩子很老实很善良,从小就被老师夸乖巧,成绩报告单上班主任都写听话,但是容易被人欺负。”
最后,电话是苏玉挂的。
还是谢琢。
苏临听出她快把牙咬碎的这番怒气:“没你想得那么气势汹汹,说了,就是简单聊了两句。”
“发热没?”
她没有给放鸽子的理由。
不出三分钟,电话又响了。
他又打来。
他语重心长地说:“爸妈讨论过这个事,如果你是因为想留在那工作,我们不管你,你有你的发展和安排,但如果是因为男人,这个事情性质就严重了,我们肯定得知道你选的这个人值不值得托付,我们肯定得了解,要是嫁到我们眼皮子底下,人家对你不好,我们还能帮你出出气,你跑那么远去,被男人骗了,你这辈子就完了——”
谢琢。
谢琢打来第六次,她终于接通了,告诉他:“我很难受,但是我不想吃药……”
想到他,苏玉差点忘了跟他说好一起吃饭的事,她湿漉漉地坐在桌前,心情低落地给他打电话。
“你们聊了什么?”
大人有大人的弦外音,的确只是坐下来聊了聊。
她挂掉。
执着的电话无一不让人讨厌。
在苏临讲完之前,苏玉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