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超小声问谢琢：“说我什么呀？”

苏玉回想跟她仅有的几面之缘。

向敏言看着她，等着苏玉说个明白。

比如第一次，向敏言给她留下的印象，是坐在车里的一个侧影。

这一个“嗯”过于短促，俨然是话里有话。

兴许是因为苏玉还在校园，没有脱离一身学生气。她干净而温和，眼里有着初见长辈的紧张，但没有视线闪躲的怯弱，这一点无可厚非。

不过有几点她得弄清楚。

苏玉从小不擅长和长辈打交道，在亲戚面前总是呆呆的，一般会被妈妈敲一下脑袋说不出趟。

向敏言比她想象得温柔和善很多。

通俗点来说，是一种学霸长相。

不是贬义词的质朴。

那天离开前，向敏言找苏玉聊了会儿天。

这样的孩子，用不着她着眼到某些细节，去看她的眼睛亮不亮，鼻梁高不高，因为她的气质让人一眼能看穿她镇定安宁的底色。

在餐桌上，向敏言拿筷子吃饭的时候，苏玉忍不住盯着她漂亮晶莹的手指甲看了好久。

一抬头，脑壳又挨了一下。

苏玉点点头，微笑说：“对的。”

苏玉倒是没有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点点头，又煞有其事地摸摸下巴思索道，“我主要是在想，是要你还是要那五百万。”

于是，谢琢的妈妈对苏玉来讲也遥远得难以企及。

她清清楚楚地听见一声不满的轻嗤。

她全程没有用打量的意图看过苏玉，这个女孩的气质在她的眼里是很质朴的。

她单刀直入地问：“我知道，去年过年谢琢去了你们家那边，到现在我一直没有问他具体情况，不是不好奇，只不过我想亲自问问你，爸爸妈妈那边怎么想这件事？疑虑有没有消掉？或者说……”

书店的那块玻璃，让镜头之外的苏玉成了看客，她置身事外地看着偶像剧里的男主角以及、男主角的妈。

虽然向敏言点到为止地沉默了。

“好吧。”

谢琢笑着，刮掉她的鼻尖的一点细汗：“夸你呢。”

苏玉将信将疑地回视他。

苏玉给她打了个定心丸，她点头说：“嗯。”

最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还是坐在一起吃了饭。

当苏玉坦诚地把脑内幻想的这个场景交代给谢琢的时候，换来他一声哂笑，脑壳挨了一下——

虽然隔得远远的，但苏玉能见到她画着时髦漂亮的妆容，来接她在学校里众星拱月的儿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扬长而去。

这种行为很刻板，也挺庸俗的。

苏玉还腼腆地收下了一个红包。

她一身富贵气质，摘了天价品牌的围巾，拿了瓶农夫山泉在喝的时候，苏玉莫名觉得这个画面很违和。

“想什么呢？我妈很接地气，放心。”

谢琢的妈妈是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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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本来维持着一种厨子在期末考试里接受考核的紧张，得到一个不错的分数，她终于松下一口气，好像整个人连同这一桌子菜都同时得到了肯定。

女孩们在旁边嘀咕：这个婆婆好有钱，看起来就很难搞啊。

苏玉的笑里也终于有了点别样的情绪，是颇有些得意地冲着他一笑：“谢谢阿姨夸奖。”

向敏言友好地笑了一笑：“我以为学习好的人都不太会生活。”

但也没有谢琢形容得那么接地气。

点局促了。

很快，听到阿姨一声赞美：“这个菜灵的，全是你做的？”

苏玉在小学的时候很喜欢看玛丽苏题材的偶像剧，里面身为风云人物的男主妈妈一定要盘高发髻，一身气势地坐在董事会股东的位置上，掏出一张支票对着草根女主角说：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

因为他那么的不可触碰。

现在虽然好了一点，但当要面对的长辈成了谢琢的妈妈。

苏玉仍会有不自在。

以前有喜欢他的女孩子讨论谢琢，说谢琢妈妈的一身行头加起来小几万，她们很爱用的形容：“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然后开启虐恋大戏。

谈不上满不满意，向敏言从来不去想，儿子喜欢的人能不能让她满意这个问题。

但是苏玉理解她这样问的目的，她是想知道，这门亲事有没有得到双方父母的认可。

“比谢琢的手艺好多了。”向敏言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