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要侍奉四皇子就够了。

能为四皇子殿下身边奴婢，她甘之若饴。

背叛跟从了数十年的方家主子，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当时他觉得自作孽不可活，就老实的待下来。

还有馨染，还有李狼，还有很多很多她叫不上来名字的人的家。

她不过区区艺伎，有什么本事能杀的了天潢贵胄？

不论是为了夫君的大理寺卿的愿望，还是为了她想要的银行。

不管四皇子是重振旗鼓还是不再执着于那个位置。

路老头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反正知道自家到死也算是有了些银钱傍身，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她临死的时候才意识到四皇子是故意这么说的，也是故意让她杀的。

至少在黄泉路上，她还能看到他。

她哭了。

这些账面上明摆着的人就是先下手收拾的，而后拖出泥带出坑的，不知道会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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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临死前好像听说那位曾经的大理寺卿，曾经逼着他差点儿死了的大人物，竟当上了首辅。

那位大人原本只是个小郎君，如今已经是朝中的三品大员，他敢说什么？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连自家八辈祖宗，这位大人想知道他都会一个字不拉的说出来。

用完就扔的那种。

她叫夭夭。

她没想到她竟会被四皇子看中。

路老头前五十年觉得自己碌碌无为，就是给人当管家的命，但也算是吃喝不愁，可当那一日他被迫签下一份认罪书之后，路老头觉得自己的后面的十几年大概就完了。

四皇子还说她之所以成为孤儿，是因为四皇子派人毁了她的家，更不止是她一个人的家。

连带也杀了她自己。

江阴之地，势必重刑。

哪怕四皇子被贬斥到了边塞，她也誓死跟随。

但好在刚刚开始，又好在夫君正巡查。

哪儿想到那位当初逼着他签下认罪书的大人又找了过来。

只是没多久，四皇子就不要她侍奉了。

本是“风云”中的一名艺伎，只是因为有些小聪明，又或者长的好看一些才略有薄名。

所以他这辈子也算是见过了挺厉害的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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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京前苏棠就从账面上看出来江南尤其是江阴之地的银行贷款数额超出不少，说是年年有还，可还款的金额相比贷款近乎九牛一毛。尤其是这阵子一路行来一路收拢的江南各处银行的账本还真是越来越让她大开眼界。

再后来听说江阴一带的又是贬斥流放了大大小小三十多名官员，原本的主子家也不例外。

她不知道四皇子为什么要说给她听。

这很让她想到了在她那个年代常常听闻的某些账面。

她记得她在当“艺伎”之前不过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如果不是有善心人相助，她哪里又有资格往京都来，还成吃穿不愁？

。”

可既动了手，她就不会后悔。

后来她亲自动手，杀了四皇子。

啧啧，听说这位置可是仅次于皇帝。

等下了黄泉，也能和自家里那些祖祖辈辈都是奴仆的祖宗们吹嘘一番了。

可最后他竟然没有死。

总归都是个死。

再后来他给了主子家的银钱又回来了。

原本的主子家方家因为被上头黄家的牵连差点儿一贫如洗，他怀着愧疚之心把自家所剩的银钱都给了主子家，主子家说是感谢他，而后就把他给扔了。

或许她这个银行也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