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宝林愣了一下,旋即恍然大悟。
言及此,梅昭仪慢慢抬起头,她平静回望周宜妃,声音干净清澈。
卫宝林叹了口气:“应该是同周家有关。”
这是要私下审理了,也是维护了周宜妃的脸面。
“对了,应该就是挂空。”
韩才人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为了什么,这不是里显而易见的?
“昭仪娘娘先说,这一批家具是司务局采买入宫的,那么也就说明,第一经手人是司务局。”
嫔妃们谁都不敢久留。
“臣妾依照太后娘娘旨意处理宫事,秉公执法,并非故意针对,若此番禀明有不妥之处,还请各位姐妹勿要太往心里去。”
“但账簿上显示有这一批家具,库房中却没有,昭仪娘娘还强调,家具都是大件,对于宫中来说,不可能凭空消失。”
但仁慧太后不给她任何机会,直接道:“都回去歇着吧。”
姜云冉看着眼前这一幕,忽然意识到周宜妃其实也是可怜人。
看梅昭仪的态度,今日的落点肯定又是司务局。
她的确脾气不好,飞扬跋扈,总是尖酸刻薄,仿佛天下人都对不起她。
仁慧太后自然听懂了梅昭仪的话,她看向周宜妃,见她面色阴沉,双手紧握,便叹了口气。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但无论如何,今日定不能善了。
“不知出了什么事,方才昭仪娘娘的话有些复杂,我根本就没有听懂。”
姜云冉看了她一眼,倒是很有耐心。
韩才人一脸茫然,她并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只有些焦急地询问:“姜妹妹,什么是挂空?”
这话真漂亮。
乌云遮日,冷风森寒,就连高大的朱红宫墙也被暗色渲染,成了浓得化不开的血色。
为母不易,姜云冉更愿意同情一名可怜的母亲。
“贵妃、宜妃、梅昭仪、慕容婕妤,你们留下,其余人等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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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入宫至今,虽然数次同周宜妃有言辞龃龉,可周宜妃从未真正为难过她,甚至她也不曾听说周宜妃为难过旁的宫妃。
说到这里,她又迟疑着问:“可司务局为何要挂空账?”
卫宝林略微有些惊讶,却没有追问,只听到姜云冉淡淡道:“韩姐姐,当日话既然已经说开,便不用再纠缠,好不好?”
有点意思,那边厢徐昭仪称病不出,暂时退出了这一场风波,梅昭仪却又忽然出手。
她就是按照懿旨办事,查出蹊跷,直接上报,同私情无关。
等众人从寿康宫出来,外面才隐约有了亮色。
姜云冉抬眸看向韩才人:“从一开始,这批家具就未曾送入宫中,账簿上只有条目,没有实际入库,也就是挂空账。”
宫妃们寂静无声前行,很快就在西一长街各自散去,吴端嫔坐上软轿先走一步,姜云冉、韩才人和卫宝林一起,往东六宫行去。
所有人立即起身,异口同声告退。
但后来姜云冉推测出她因大皇子生来孱弱以致产后心症,便不再与她计较。
时至今日,她才慢慢看清,周宜妃遭受的苦难,皆因周家,但她能有今天的风光,也因周家。
所以仁慧太后才那样谨慎,让她们立即退下,单独留下几位娘娘询问。
韩才人如今住在宜妃的锦绣宫,这会儿也顾不上同姜云冉的尴尬,有些焦虑。
“是了!”她呼了口气,有些羞涩看向姜云冉,“姜妹妹,之前多有得罪,多谢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还细心为我讲解。”
不知是景华琰的意思,还是梅昭仪洞悉上意,自作主张下场参与。
语毕,韩才人倏然瞪大眼神。
她顿了顿,看向姜云冉,问:“姜妹妹,你一贯聪慧,应该明白梅昭仪所言是何意,可否讲解一番?”
福祸相依,命运无常。
周宜妃紧紧攥着帕子,脸色慢慢沉了下去。
这一批采买的银钱宫里可是实打实的批出了,可货未到库,也就是说,司务局暗中贪墨了皇帝的私库。
韩才人抿了一下嘴唇,道:“还是多谢。”
看韩才人的模样,的确很是关心周宜妃,姜云冉便道:“昭仪娘娘说得太过含糊,但我猜测,因该是挂空。”
她小心看向卫宝林,问:“卫姐姐,此事可是同宜妃娘娘有关?”
梅昭仪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