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立即死了,也好过被这些废物看笑话,她恨不得立即逃离这里,宁愿躲藏进阴曹地府。
她说:“你以为,为何当年死的是我大哥,而非他?他就是个软弱无能的废物。”
平静得仿佛方才发疯癫狂的不是她一样。
“当年的罪证,活着的证人都已寻到,加之沈秧之证词,可确定当年三家皆被冤枉,此为冤案。”
景华琰对蒋长州说:“开始吧。”
然而颤抖的手指尖却出卖了她的情绪,筹谋多年,一败涂地,心心念念的万人之上最终成了一场空。
再睁开眼竟时,她满眼都是克制不住的恨意。
景华琰手心用力,握住了她彷徨的心。
景华琰淡淡道:“说下去。”
“姨母所犯之事,每一条,每一件,都要书列出来,这都是你最终行刑的罪证。”
景华琰说:“舅父的心智,远没有姨母坚定。”
姚文周、郑定国、孝亲王赫然在列,除了两人之外,还有仪鸾卫都督蒋长州,都察院左都御史吴广人,丹凤卫指挥使夏岚。
听到这里,姜云冉不由动了动手指。
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孔,沈秧闭了闭眼睛。
没有碎,只咕咕噜滚远,陷入阴暗的角落再也爬不出来。
沈秧说完,甚至还抿了一口茶,等茶碗中的茶汤饮尽,她一甩手,莲华茶盏就被甩落到地毯上。
说到这里,蒋长州终于停顿了。
可对面的仇人,不惜以身做局,拉开这一场大戏,绝对不会放过她。
这一段涉及先帝的往事,本不应该由臣子供述,也不能由景华琰悖逆父亲,揭露他的累累“罪行”。
景华琰说:“舅父为国征战,重伤不治,已于月前撒手人寰。”
这么多年,他在良心、亲情和忠义中拉扯,最终坚持不住,以身殉国。
蒋长州躬身行礼,才继续道:“后元徽二年,沈清谋划覆灭沈家宗系、姜氏、刘氏等京中世家大族,以九黎战事为由,最终定几家通敌叛国,满门抄斩。”
她表现得异常平静。
过尽千帆,方能苦尽甘来。
“也好,也好,”沈秧说,“他也算是死得其所。”
“景华琰,你还想要审判我?”
“同年,沈清蛊惑五岁的阮忠良,以双子星不祥为借口,造就诸多事端,让阮氏夫妻驱逐长子阮忠礼,夺其身份,让其只能在老家清州以阮千帆的名字长大。”
她可以死,可以输,却不能站在这里,以罪人的身份被这些低贱的人审判。
先是给太后和皇贵太妃端上茶水,然后便请来几位大人。
他的目光却落在沈秧身上,脸上甚至慢慢洋溢出尘埃落定的闲适。
这些人,都是沈氏旁支刺王杀驾、谋逆犯上的见证,也是最后审判沈氏的证人。
沈秧怒不可遏:“景华琰!”
阮千帆,大抵是他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
沈秧淡淡笑了。
沈秧愣了一下,片刻后,她竟然笑了。
“多说无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所有证词,所有涉及先帝之事,最终都只能淹没在旧日时光里。
他对梁三泰一挥手,梁三泰便开始忙前忙后。
景华琰一边说,手里一边摩挲姜云冉的手指,无声诉说着关怀和想念。
景华琰却说:“不急。”
景华琰一路疾驰,日夜不休,此刻嗓子略有些沙哑,他说:“普天之下,唯大楚律能定夺人的生死,即便是天家也不例外。”
其实早在第一场大战里,沈穆就已经战死。
姜云冉此时才知晓父亲的姓名。
此时的沈秧,其实才是崩溃边缘。
蒋长州没有停顿,继续说道:“从隆庆十六年伊始,沈清便开始陆续培养死士,后隆庆二十八年,沈清与先帝交好,成为莫逆。”
蒋长州展开手中的折子,一字一顿开始读起来。
“隆庆十六年,沈氏旁支沈清擢升为定国军千户,拱卫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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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交好,其实不过是沈清看人犀利,他看出先帝自私凉薄,忘恩负义的本性,才托举他继承大统,借着他的手翻身改命。
夏岚上前,出手如钳,牢牢控制住沈秧的身形,让她一动不能动。
“姨母,你放心,今日所有之事,虽不能一一陈列于史书之上,但宫廷史稿会一一书写,千百年后,会有无数人评判这一段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