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我睡一觉就好了。”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逃下去了，借着山泉水洗了把脸，靠在石头边上原地休息。炙热的阳光照在他手心的金锁上，泛出波光粼粼。彼时司锦年身无分文，再如何饿肚子，也没想过拿它来换一顿饱饭。

司锦年让云晓不要声张，微弱灯火下，他的嘴唇青裂，面色异常苍白，身上混着血腥和汗味，双眸也失了本色。

“我讲给你听。”

如果司伯伯还在就好了。

他们的祖先原是草原上的一个贵族，因不知怎的看破红尘到青城山出家，明末四方割据民不聊生，战火烧到了庙里，沃卓尔·平计雪穆喆才又不得不重新入世，带兵伐明立沃在北平建都。

他拿着热水跟菜饼给司锦年吃，脸上满是久别重逢的庆幸：“云小姐说你有些低烧，我那里有退热的药，喝点水吃完饭我去给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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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人渐渐进入梦乡，云晓殷红的眼眶湿润起来。

他疲惫的睡了一觉，什么也没有梦到，再睁眼时一个身穿民意党军装的人赫然站在他的面前，轻轻喊了他的名字。

云晓泪水打湿在司锦年手背，满眼担忧：“大哥……”

“怎么哭了呢？我的小公主。”

司锦年疲惫的勾起嘴角，笑着安慰云晓，眼睛却是空洞虚弱的。

沃朝的在青城山，落幕赶巧也到了这里。

“是吗？我都不记得了，司循……他也不告诉我。”

席卷西南的大扫荡开始了。

“上九天为凰，涅槃后锦绣流光，昭年御羽踏东风。大哥，神灵一定会保护你的，你要快快好起来……”

白敬臣赶紧蹲下身解释：“锦年哥哥！你不会又忘了吧？！我是敬臣，白敬臣啊！”

司锦年声音沙哑，模模糊糊看不清那人的样子。

“你留学那年特训累了，总跟我讲司伯伯带你出去玩的事。”

“你是？”

因之前一直是寒冬，逃亡又没有什么条件，司锦年已经很久没洗过澡了。夜深人静，云晓命人烧来热水，挽起衣袖边帮他擦洗，边回忆自己所见所知。

云晓扶他到土炕上休息，恍然想起在黾东初见他的那一日，目朗如星，浑身散发着朝气，活泼又阳光，一看便知是个没有城府的小绵羊。

将近半年没有收到司循的消息，也没有等到母亲的增援，司锦年这日带人埋地雷回来，满身泥泞倒在了云晓的面前。

兴于夏末，亡于夏初。

又是一年入夏，沃洲国终是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不过才过了四年而已。

……

“大腿的伤发炎，你发烧多久了？怎么不告诉我！再严重就截肢了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