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要说什么？

倪图钧不说话，鼠标一动，下一封是系统自动回复，收件人已打开邮件。

头脑里一片空白，倪图钧刚那几声笑把他的思路全摇没了。

完了，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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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哪里，用什么的化合物去攻克病灶最为有效，就是药物发现在做的事。这个病灶的弱点，就是靶点。”

草台组长

要是cdy即时反驳几句，辩称不是公司不是这个意思，可能还有点作用。

倪图钧若有所思地又盯着他看了一会。

我哪敢啊，我只是个bp，你差两级就是vp了，我们除了读起来像之外，根本是天差地别好吗？

年方杰张大了嘴巴，凑近平板看着邮件内容难以置信。

年方杰的心情沉到了谷底，cdy丢了个烂摊子给他。

年方杰勉强手肘撑着桌子坐着，魂都像是飞走了。不听话的刘海粘着汗，贴在他的眼皮上，痒的不行，他也懒得再去动。

“你很聪明。”倪图钧说，“看你的反应，已经知道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这不是讽刺，这是真的夸奖。

太小白了，他会不会拒绝回答？年方杰心里忐忑，问完问题，又不敢抬头。

这下留了把柄，人事部要再得罪一次倪图钧，影响的可就h社的声誉啊，绝不能让他把这事捅出来。

倪图钧合上平板，收起电容笔，静待他的问题。

“谢谢提醒，我忘了，我也是人。”倪图钧突然开口，微眯着眼打量着年方杰，“所以你是来解决我的，对吗？”

我，解决，你？

是倪图钧拿电容笔挑的。

年方杰一下不知道如何反应，定定地愣在原地，看着倪图钧站起来。

2：29，倪图钧走到会议室门口，停下脚步转身，目光灼灼地对他点点头，“年方杰，再见。”

“你不用解释，之前的人事cdy和我交流过很多次。”倪图钧又打断了他，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他的慌乱，“但，她没把我当人看。”

把头发赶开。

【根据今日和cdy的沟通，本人愿意主动放弃超时加班的加班费，如果有需要，办公室和办公设备的使用成本也可以从本人的薪资中扣除。】

是他写给人事部的邮件：

可是这个动作太暧昧了，

坏了。

“所以我推测，她也没有和你详述我们上次谈话的结果。”倪图钧细细品味了一会他的表情，又把手中的平板转向他。

我才刚来啊，该不会这就要被开了吧。

对，对了，还有问题。

说点什么，再说点什么。

年方杰草草浏览了自己准备的问题清单，忽然觉得这些问题都没有意义。

“所以靶向药，”会议室的顶灯在倪图钧的橄榄色的瞳仁反射出一丝耀眼的金光，“就是进入人体后，能突破众多干扰，精准找到病灶并解决它的，最有效的药。”

年方杰吃不准，又觉得不看他不礼貌，怯生生地抬头和他对视。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向2点30，倪图钧也徐徐站起身。

“到底什么是靶向药？”

他在夸我？

“虽然你不懂技术，但是你比之前的bp都聪明。”倪图钧一侧的嘴角又一勾，“只要别再开口道第六次歉。”

年方杰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扶住椅子才勉强坐正。

“针对一种疾病，存在成千上万的治疗方式，”倪图钧冷静地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

“你的头发，是自然卷？”倪图钧的一双眼睛仍然盯着他，辨不清目的。

“不不不不倪部，真对不起让你误解了，我是来辅佐您，服务研发部各位专家的。”那簇该死的卷发又落下来，被年方杰胡乱拨开，他这会脸色煞白的摆着手，连人带凳子往后退。

公司强迫员工承诺不要加班费，甚至承担加班产生的经营成本，这要是上了媒体，可是舆论事件。

“我能不能问浅显的问题，您别生气。”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年方杰终于心一横，抬起头来问道。

忽然什么东西碰了他的头发，凉凉地划了过去，把他眼皮上的瘙痒挑开。

“这，这，人事部回复了吗？”

年方杰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我还有五分钟。”见他不说话，倪图钧敲了敲平板上的时间。

“是的，从小就这样。”年方杰又胡乱的把头发往后刨了刨，脸刷地一下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