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这副样子和这里太不配了。”莎莎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走吧,疯狂星期四更适合你。”
冰箱里食材太少,倪图钧恢复了枯燥的备菜生活,现在也只能勉强用电饭煲做个鸡丝粥。
雨滴落在他脸上,带着夏日残存的余热。
“别说做梦了,一晚上没睡着。”倪图钧蹭着他的掌心,“我好想你,好想你,小杰……”
直到他的身体完全放松,呼吸也逐渐平稳,年方杰才松开他起身独自站到窗前。
“像做梦,”他轻声嗫嚅,竟然带了点笑,“我接到雅钧电话的那晚,好希望做一个这样的梦。”
j……”
“就是我之前三个月,还以为自己是变强了,对这件事处理得很理性,倪图钧对交换的态度很明确,所以无论如何,我们的结果就是分。”年方杰把原味鸡扔进土豆泥里,拿勺子捣着。
“你干嘛?”年方杰莫名其妙。
“说不清。”年方杰拿着块原味鸡又放下了,打开了一罐土豆泥,“我好像原谅不了我自己。”
“现在……只有你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极其残忍的事。分开和争吵不可避免,但原本他可以在tj最脆弱的时候陪在他身边。
莎莎看着他的全新吃法张了张嘴,但没说话。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俯下身埋进年方杰的枕头里。
“睡吧,好吗?好好睡一觉。”枕头上已经湿了一大片,小杰往上顶了顶,把tj的头靠在他胸口,一下一下拍着,像搂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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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算原谅他了?”莎莎捏着鸡翅礼貌地听他说完。
年方杰吃了一口刚才自己调制的宝宝辅食,莎莎看见他面不改色得吃着这玩意,皱着眉头把鸡翅又放下了。
他想说我在,没事,可他说不出口。只能和他一起抽噎着哭了一会。
破碎的声音从布料里零星的传出,年方杰拉过被子,把两个人一起包裹起来。
“啥意思啊?”莎莎刚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在那个夏天,那张四柱架子床,沙发,地板,飘窗,还有这张床上,一遍又一遍重复的,只属于他和tj的美梦。
房间里没开暖气,凛冽的寒意就顺着玻璃渗进来,年方杰就穿着件短袖杵着,他需要冷一点,让自己冷静,这样才能把眼泪彻底压下去。
那天他回来前,倪图钧就一个人在黑暗中这样坐着,他在想什么呢?
回家补了觉冲了澡,这会换了个直男卫衣和羽绒服,顶着刚吹干的头发就出来了,潦草的不行,和疯狂星期四绝配。
“叫我tj的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了……”
第二天上午他开完会就请了假,约了莎莎中午吃饭。
年方杰睁开眼,看着倪图钧的眼里涌出的,那场没有完结的夏日暴雨。
莎莎见自己插不上话,默默把鸡翅又塞进嘴里。
直到tj从抽泣中缓过来,他翻身下来,就这样抓着小杰的手,枕着他的枕头,闭上眼睛,蜷缩着裹在被子里。
“昨天我才发现,自己完全想错了,倪图钧以前就那样,一旦被人识破真心,就会硬说绝情的话把人推开。”原味鸡被捣得粉碎,“他老是乐意当坏人,把错全揽到自己身上。”
“我明明知道他容易变成这幅鬼样子,从没上过他的套,怎么这次就当真听进去了呢?”
他打开厨房的灯,关上移门,在这公寓中央被突然点亮的小空间里忙碌开。
“不至于啊,别这么说自己。”好不容易莎莎才插上一句。
当年方杰用最小的力气关上玄关门时,他还是想不明白,他只知道自己又哭了,想起刚才去卧室,看见tj抱着他枕头的样子。
厨房就像一座浮岛,悬浮于所有悲伤和痛苦之上,把沉寂的默哀隔绝在外。年方杰看着玻璃隔断外的客厅,好像能看见他们激烈争吵的残影。
他们定的是个轻食餐馆,莎莎一看见他,就拉着他往门口走。
“我真的好烦自己这么废啊,装了这么多年直男,到底在怕什么呢?倪图钧这么堂堂正正的出柜,不仅没人骂他,倒还加分了,显得我像个傻叉。”
“梦这东西,你特别希望的时候,反而做不成。”小杰把他粘在脸上的头发满满拨到脑后,摸了摸他额头的那条疤。
这三个月绷着的劲,憋着的气,都在今天泻完了。
的确,他昨天没怎么睡,早上憋着劲,人模狗样地把会开完,觉得自己快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