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人精:晚安。]
孟希叹了口气,表情凝重,钻进一处树荫里乘凉,将手机凑近:
[孟希]
他的嗓音温柔,像极了安眠曲。
靠得太近,孟希不得已仰起头看他,一双眼睛里闪烁着无辜的光,完全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他走进家门后,换完家居服,屏幕已经黑下来。
他是不是该去选修一门学前教育?
然后,紧接外圈,再加上一圈:
“真是的……什么意思嘛。”
孟希哆哆嗦嗦地问出口。
“你再也不用来了,跟男朋友甜蜜去吧,我明天就让李安琪把你换了!”
傅文州看似放弃了,实际上还没有,第三通很快打进来。
最末是他自己的名字。
他说了声抱歉,便付钱下车。
他从冰箱里拿了苹果汁, 叼着吸管盘腿坐在地上。
正值午后,恰是他脑袋最不清醒的时候,阮星辰这一系列操作叫人更加稀里糊涂。
“你闭上眼睛吧,我明白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打算告诉我什么,但……不要用这种方式。”
孟希气急败坏地喊他,正巧出租车到地方,师傅吓了一跳,抬脚就是一个急刹,差点把孟希恍到前排。
孟希接了。
…你偷听我讲电话?”
或许阮星辰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毕竟,有几个人会用那种口气跟老板讲话?
“那你快睡,别跟我说话了啊。”
[傅文州]
傅文州深沉的呼吸声倒没什么,可伴着较快的频率实属不正常。
傅文州没有应声,只是呼吸逐渐平缓,语音通话依旧开着,孟希没有挂断,将手机攥在手心里上了楼。
孟希没开公放,听筒贴在耳边,那声绵长的喘息钻进脑袋,吓得他险些把手机甩出去。
孟希原本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但夏天却容易打瞌睡。
男人叹了口气,莫名听得孟希心头一揪:“睡不着。”
“你在干嘛?”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变成了微信语音通话。
孟希现在脑子很乱。
芝加哥现在应该是晚上吧?
仿佛敲醒了什么东西。
“睡觉。”
孟希大步迈向玄关, 在挎包里摸索两下,翻出本子和一根油性笔。
“等你回国之后,见到我的时候再说,好吗?”
“孟祥森”、“孟令韬”、“姜悯”、“段秋凝”……
对面似乎愣了一下,估计没想到他能这么利落地接通,片刻才有动静。
孟希盯着屏幕上早已从“傅文州”改为“烦人精”的三字备注,竟出神想到:
孟希深吸一口气,手里的震动已然停止。
傅文州无奈地短促一笑。
干涸的嘴唇吮动两口,瓶子便毫无征兆地被搁在茶几上,他人站了起来。
他胸前剧烈起伏,深吸一口气,迈开腿朝孟希走过去。
他铺平本子, 按了按内页, 利落地扯下两张纸,在自己面前展开, 拔掉笔帽落下端正的小字:
绕着男人的姓名,他又补上了很多,包括——“程磊”、“徐眉”、“程嘉恩”、“楚逸”。
男人徐徐开口,轻挑的声线撩拨孟希皮肉之下的脉搏。
正因如此,阮星辰才更觉得怒火中烧:
“不止,”傅文州吞咽口水的细微噪音都被孟希听到了:“主要是某人能吃能睡,想取取经。”
“我这些天很忙,连轴转,刚刚抵达芝加哥,只有五个小时休息,又要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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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给我打什么电话?”
总不能是睡前突然想起他的工作进度了吧?
“你以为我不想么?作为前助理,你一点都不心疼我……是因为最近在心疼别人吗?”
“那你数羊呀。”
窸窣的摩擦清晰可闻,傅文州好像翻了个身:
不出所料,刚坐上出租车,兜里手机便又响了。
更别提还不接甚至挂电话了。
叮——
阮星辰没有半点被揭发的难堪,咬牙回应。
“这是我家。”
“大半夜不睡觉,你就为了说这个?”
“傅文州!”
他拉开门,捏着孟希的手腕骨把人丢出屋子。
孟希态度软化不少,脑中却联想到霸道总裁躺在五百平米的床上辗转反侧的情形。
男人居然还保持着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