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和跟范景微有些意外如何不说话，接着贺小秋走了出来，与那妇人打了两个手势，妇人点点头进了屋去。

他见着范景欢喜的上前去招呼他，唤他上屋里头去坐。

这贺爹披着件厚棉衣，显是刚从塌上起来，微微躬着些背，面色蜡黄，两瓣唇没甚血色。

瞧着便是一脸病容，身子上还隐隐有些草药味。

“左右以前本就不灵光。”

说罢，见院子里头没有旁的人，又问：“按猪的没来？”

但自家养的猪不曾算供养的粮食钱这才多挣几个，若真一一细算下来，成本也不低。

两人配合得好，成了习性，头朝碰着贺小秋这般的，给范景弄得不会了。

康和心想倒是总算有个能谈的，否则那还真难说上两嘴话。

那蛋竟是有拳头大小。

这头正说着，屋里头传出一阵沙哑的问声。

康和瞧着那大鹅，宽大的脚板子，身子圆肥，个头比鸭子要大上两圈，实在是肥美。

“咱乡里还没如何见着有养大鹅的人家。”

说罢，他进了屋子去，没一会儿，扶着个与范爹年纪相当的男子走了出来。

这回收的将近两百斤的猪肉，康和跟范景卖了两日有多，一头猪上的利算下来挣得了一贯多钱，不比先前两头自家的猪挣得多。

康和被呛了一句，没话辩，得，教他捏住了短处。

贺爹见康和和气擅言，便也同他多说了几句。

驴车驾着过去，一团正蹲在草田里歇息的白毛鹅受到惊吓，扑腾着翅膀，嘎嘎的跑去了一头。

往回出去都是他来交涉，范景做事。

“家里头招待不周，我这几日身子不好，内人哑，独个哥儿又不善交际，亏得是师傅不见怪，肯来我这处杀猪。”

康和心想这贺小秋性子虽是有些与常人不同，却多大方热心。

不想，这贺小秋家中家境且还不错，人盖的是瓦房。

两人正说着，贺小秋家里头听得动静迎了出来。

范景拿着塞到怀里鹅蛋捏碎了壳儿，一边剥开一边道：“你们家养鹅？”

问着去了贺小秋家里。

人教贺小秋扶着在椅子上坐下。

贺小秋同范景道：“也喊你丈夫吃。”

贺小秋瞅了康和一样，小声对范景道：“你也喊你丈夫进屋去吃茶，俺这边水已经烧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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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才晓得，竟是个哑妇。

“等你们来了俺娘就去唤他们来，都是近处的人家，要不得一刻钟。”

贺爹道：“我这是老毛病了，看着厉害，实则不打紧。”

堂屋中的桌儿上已经摆好了一碟子梨，一碟子蜜饯。

贺小秋同范景道：“是俺爹，你们先吃茶。”

范景便没言了。

“一会儿你杀猪是下力气的活儿，吃两枚鹅卵先垫垫肚子。”

年前杀猪也去了好些人家，倒也还头回做这般人家的生意。

三两日间有这个利数，已是不差了。

康和道：“你问贺夫郎田里的鹅是不是他们家养的。”

贺小秋还是老样子，头上包了块头巾，但和前头那块的颜色不同。

“养了三十几只，日里头下好些鹅卵。你尝尝要吃着好，一会儿与你捡些带回去教家里人也尝尝。”

“哥儿，可是杀猪师傅来了？”

他又夸说了一番贺家能干，养猪又养那样些大鹅，不怪是能在村里住着砖瓦大屋。

“我不多中用，这些都是哥儿跟内人伺候出来的。原先身子好时，我在城里头做点吃食小买卖，家里这些鹅养大了宰了卤，送城里倒也得一二客买账，日子还算过得。”

康和笑说道：“也是贺夫郎与我夫郎说得到一处，要不我们那新开的铺子也没得缘分做这桩生意。”

贺小秋给两人倒了茶水，接着去了趟灶屋，又端了四枚熟蛋出来。

康和同人打了声照面，又关切了一番身子。

进屋里去，这贺小秋家不仅顶盖瓦片，地板竟也打了青石。

这日过了早市，康和跟范景便又去小潭村上杀猪。

一妇人一个劲儿的赶着手，面上带着和善欢喜的笑容。

范景道：“他听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