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奶要掏糖饼给大福吃,哄着他别去读书,就在屋里头陪着她耍。
她上了年纪,这两年腿脚不便,少有下炕,已是有些犯糊涂病了。
时常还爱闹些小孩儿脾性,家里人要不依,人便在屋里头闹。
康和见她要留大福耍,便道:“奶,大福要去茅房,一会儿再过来跟你耍。”
范奶不依:“别去,就在屋里头跟俺说话。”
“不去一会儿该拉裤兜里了,熏着你咧,如何还能吃糖饼。”
范奶默了默,道:“那你快些领了他去了回。”
康和抱着大福出去,就教他赶紧去了学堂里头,省得又教范奶瞧见了喊,她忘性大,一会儿要没见着人自也便忘了。
大福便欢喜的跑去了课堂。
范鑫与他留的位置在中间位置,他年纪虽小,但个头却不矮小,不肖坐在前头。
但因才来读书,怕挨着窗子的位置注意力容易教外头的事物分散,且先规训着,待往后习惯了,再坐哪处都不要紧。
大福在桌前坐下,觉得哪哪儿都新奇得很,摸摸干舒的毛笔,又翻了翻桌上放着的千字文,心头格外欢喜。
康和头朝送大福读书,还是多有不放心,在外头与范鑫说了几句:“可就麻烦你照看着了,他要在课堂上捣乱,你尽管训斥,甭教他扰了课堂。”
范鑫道:“你宽心,大福性子和稳,自来就不见调皮,若真来了课堂上捣蛋,我自教导他。”
“你俩忙去罢,这头有我看着。”
康和应了声,正是要喊抱手站在窗前看大福的范景走,这当儿上陈三芳恰是赶了来。
“进去啦?可还惯?”
康和笑说道:“没甚不惯的,你瞧他新鲜的老子爹要走了都不带瞧一眼的。”
“不要紧,家去罢。”
陈三芳却不听,凑到窗子口去看了又看,她同康和还有范景道:“你俩去忙,俺不走,俺就在这头看着大福。一会儿见不着人,哭闹了多教人心疼呐。”
康和跟范景劝不走人,索性便由着陈三芳去了。
他俩常要东奔西走的,白日头出门,下晌见夜了才归,一日里也就那样些时辰瞧着孩子,这朝来读书,除了怕麻烦上范鑫,还真没有甚么不舍的。
这康和跟范景出去了县里,张金桂瞅着陈三芳一直在这头,她便前去笑陈三芳。
“瞧你跟看金元宝似的,先还说别家的孩子娇惯咧,这朝如何也恁般娇惯着大福。”
“就你这般,往后等大福娶了媳妇,你不也得去把孙媳妇都一并伺候着?”
陈三芳见张金桂这样笑话她,她状似一脸惆怅模样,张口道:“你还没大孙子,哪晓得俺们这般做祖母的心呐。”
张金桂听得这话,心里头酸溜溜的,登时说不出话来笑陈三芳了。
湘秀前年倒生得了个丫头,他们家大鑫跟鲁氏成婚三年了,却还没得孩子咧。
偏生她这个做婆婆的,还说骂不得儿媳妇,那小娘子可厉害得很呐。
她感觉自个儿,就是教湘秀那丫头给蒙骗了!
说起张金桂这个儿媳妇鲁氏,那可真是个人物。
当初张金桂还不晓得自个儿儿媳是个甚么性子的人,鲁氏过了门儿以后,家里见着是个秀美的姑娘,说话办事都伶俐,甭提有多满意。
张金桂一朝扬眉,觉得又抬得起头来了,终日里活儿也不做,又出门去与村里头的闲妇闲夫侃话吹嘘了。
回来家里,还想摆些婆婆的款儿,指挥着鲁氏做这干那,天天将人喊到跟前来训话,说些甚么要孝顺婆母,伺候丈夫的话来,要人鲁氏给自己捏肩捶腿,洗脚倒水……
这鲁氏守着做媳妇的本分,把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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