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康和却并不忧愁,铺子上的菜他只卖两日新鲜的,第三日便将未曾售卖完的瓜菜做折价处理。
时日一长,城里在这一块儿采买的居民自能比对出附近谁家的瓜菜更好。
老婆子嘴里嘀咕着别家的不好,又将范家菜行夸说一遍。
倒不枉康和盘算,铺子开了半个来月,住在周遭民巷的住户便摸出了习性。
手头阔绰的人家买个新鲜,穷寒些的人家爱捡便宜,都乐得上范家菜行来专买头一两日的菜,多是抢手,拿出来要不得俩时辰,全都教抢完了去。
人提上个篮儿,过来先在门口自打上一碗茶汤来尽饮了,又在靠墙边的凳儿上歇歇脚,这才进铺子去选买瓜菜。
康和帮着收拾箱笼,仔细的预备了大福的衣物,又预备了范景穿的,再是洗漱起居用具。
只瓜菜跟猪肉一样,到底都是久放不得的东西,第二日新鲜,第三日天气温凉,且都还成,可放到第四日这些上,那可就黄叶自老不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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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景却驳道:“带大福去考试,我自会寻处好的客栈住。”
他拾起刷牙子和牙粉还有澡豆这些东西:“客栈里大多都备得有这些用具,哪里还用得着费力再带。”
那小饭馆儿里的采买盯上了他们家折价的菜,巴巴儿得来想教菜行专与他们供这般价格的瓜菜,康和却没应。
慢慢的,就是离这头远些的人户也肯过来买菜。
范景摊开手:“那你便把私房钱都与了我,我也住得。”
纯进账,那便不差了,按月而言不多,但以年论,一年也能有百贯之数,不少了。
康和拍了
心中想着些花样来把生意做好,首要的,保持瓜菜新鲜。
折价菜,可挣不得几个钱,也就是铺子自家的,不愁租金,方才敢这样干。
“外头的客栈许多以次充好,遇着黑心的许还不洁净,用了说不得身子不舒坦。”
出远门难免要提前准备,车子提前备好,运行的牲口选用的骡子,既是比驴子和牛快,又不如马儿那样招摇。一早,就教牟大郎挑选了一只健壮又稳重的给精养着。
“听大鑫哥说府城那头天气比滦县暖和些,三月底四月上想是温暖,只天气阴晴难测,若是遇着接连几日的春雨,那一样还是冷,还是预备上两套过冬时穿得厚衣才好。”
范景见康和弄了两大箱笼的东西出来,不免说道:“拢共也就去半个月,带着这么些行李,跟搬家一样。”
乡里的大宅子上且还养着百千之数的牲口家禽,还怕不新鲜的瓜菜没处消嚒,只有不够吃的。
不过这也只是康和的预期,生意不能全凭自己的计划发展,许可能超出预估,也可能低于预估。
“最好的还是卖过了两日,第三日的瓜菜便贱价卖,俺们巷子门口那家菜行,不说两日,三日四日了都不见降价的,只那般烂里挑好,才肯让些价来。黑心虫的,跟长在菜里的虫一般,教人心头讨厌。”
康和道:“你出门又简省,住个价贱的客栈,最是容易遇着我说得这般了。”
但他也不过分的去担忧这些,只专注着铺子上的事。
康和闻言笑起来:“多好?舍得住两贯钱一晚的?”
一则他没那样多不新鲜的瓜菜拿来卖与食肆,二来,这是他们铺子专用来吸引寻常客人的一种惠顾手段,要都给了食肆,他们还赚甚么钱。
转眼至了三月下旬,菜铺的生意慢慢进入了正轨,范景也要收拾预备着带大福去府城应考了。
若是折价也还未卖尽,第四日上直接就把剩下的瓜菜给拉回乡下去。
“俺这腿脚不利索,每回上你们铺子来都得歇一歇喘口气才缓得过来。就是麻烦些,俺也都肯过来,你们家的瓜菜日日都新鲜,也没那些烂皮黄叶的占秤。”
这点倒也不难,按照着头日夜里采摘,第二日售卖的规则,他们家的菜都很鲜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