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一辆车子驶过,他避让一边,同阿望道:“你终日跟着我,不妨也学下一二大字,他日不管如何,自都有用处。
我见学塾里有同窗带得有书童相随,就等在课室外头,听得十五说,若是有心,也是能跟着夫子学的,只不过多缴两串铜子。”
“这铜子不肖说与爹爹和小爹听,我自从私房里取来与你缴了就成,只看你有没有这心思,若是有,铜子不白费,若是没有,再少那也白使。”
阿望听得大福这样给自己打算,连道:“俺若得机会习一二大字,不说是为自个儿将来,也为更好的服侍小郎君。这样的机遇,怎敢白糟蹋。”
他也不是憨傻的,大福不足十岁就中了童生,将来定是有前程的,他老实忠心的跟着大福,只有他的好。
只光是忠心也不成,还得上进,那才能成主子最得力的人,如此不才事事都能想着他麽。
大福见阿望有些志气,点了点头:“那我明日便去与夫子说一声。”
两人正是说着,忽得却听闻有人唤了一句:“范小童生。”
大福听得这声音软糯糯的,不由转头去看,见竟是先前他见过一回的邻居。
五月天里,愈发见暖和了,且还有些生热,坐在马车上的哥儿却衣着得有些厚重,穿得且是春月里的衣衫,似有些惧冷。
不过一身鹅黄锦衣,倒把他的气色衬得比大福头回见着时要好了一些。
人似乎听得了他和阿望的说话,故此卷起了车帘子,与他招呼了一声。
大福同哥儿做了个见礼,瞧是前头进巷里的路窄,车子堵了,邻家哥儿才被迫停等在了这处。
他疑道:“你怎这样称呼我?”
“我可是称呼错了?”
大福笑了笑:“确也不曾,只还没听得旁人这般称呼,一时有些生疏。你怎晓得我中了榜,可是家中也有兄弟下场麽?”
“倒没有兄弟这回下场,只我爹爹在县学做事,我总能听得些考试的事情。闻得此次府试县里的第三名姓范,又见这几日你们家进出亲朋不少,想当是你。”
哥儿道:“今日侥幸遇着,迟迟恭喜你一声。”
大福道谢了一句,想他倒是聪慧。正说是与他取了风筝来还,只见前头马车驱动,拥堵已是好了。
他且还没得张口说这事情,只转而匆匆告了别。
不想这厢马车上的哥儿却低了声音同他道:“我叫伍和光,你呢,范小童生。”
大福笑起来,心说他当晓得了自己的名字才是,不过还是答他道:“范仲阳。”
伍和光也轻轻笑了笑,放下了车帘子。
“倒是难得你与人多说两句,似乎早识得了他。”
马车里头,且还坐着个气度儒雅雍容的中年男子,见小哥儿高兴,笑道了一声。
伍和光坐得端正,只道:“见过一回。”
伍举人倒也没细细去问,两家是邻里,虽不曾建交来往,出门进门的,难免碰上,倒也不足为奇。
他微微笑道:“这范家小郎倒是有些天分,心性也不差,方才中了童生,竟就能这般快速的收了心读书。若是持之以恒,将来难保没有出息。”
“他家里也是识礼的人,这才将他教养的好。”
伍和光有些听不明白他爹的意思,只笑说道:“爹爹觉得他聪慧,教他去县学读书好了。”
伍举人刮了伍和光的鼻尖一下:“这可不合规矩,他且只是个童生,若要进县学,需得是秀才功名才可。”
又去了几日,大福中了童生的喜事这才全然收了尾,康和跟范景且都应酬的有些疲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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