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柳公子常来，不如由柳公子带路。”池鸿渊倒是笑得高兴，双眼弯成月牙。

自己的分内之事，热情地招待客人，何况来人还是自己的东家。

三个人里，唯一一个不明就里的局外人池鸿启，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又转。

池鸿启托着腮，从看台往下看了一眼，笑道：“是《白蛇记》，讲的是痴男怨女的故事。”

池鸿渊轻瞥了池鸿启一眼，尽管他的眼神很平静，池鸿启还是立即避开他的目光。

“柳公子待人真是和善，难怪但凡与公子相识的人都与公子交好，手下的人更是忠心。”

池鸿渊没有拦她的理由，只能放她离开。戏台上的戏还在唱着，只不过心中牵挂的人已经不在面前。

“起初有些不大确定，但顾小姐的气质其实很鲜明，这位柳公子待人有些冷清，不去看这张脸，两个人就是一模一样。”

顾思卿拍了拍店小二的肩膀，让他无须介怀，尔后笑盈盈地对池鸿渊兄弟点头道：“请。”

顾思卿维持着自己极好的修养，才没有对他翻白眼，旋身拾级而上，为二人带路。

“噗！”

池鸿渊此人的心思难以捉摸，他的话，顾思卿竟一时之间听不出真假来。

“殿下，你我之间只有生意往来，在生意一事上，我应当还算得上慷慨，不过既然殿下有不满之处，自然是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往后我会多注意。”

因池鸿启的一句无心之言，池鸿渊与顾思卿之间的气氛变得莫名尴尬。

“阿嚏！”池鸿启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有些不解地环视周遭，寻思今日天也不冷。

池鸿渊深深地望着顾思卿，她不是蠢人，听得出他意有所指，顾思卿一时语塞。

是他的错觉么？皇兄说话怎么似乎暗含机锋，但他看得出皇兄对这位公子无恶意。

“既然公子诚心相邀，我岂能拂了公子脸面，收拾一间雅间出来，再送来上好的酒。”

一出《白蛇记》还没有唱完，顾思卿就以天色不早为由，起身告辞。

顾思卿特意强调她与池鸿渊不过是生意往来，从刚才在大堂听池鸿渊说她常来醉仙楼，她就知道，这人是故意在这等着她来，真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怎的不见柳公子与我为善？”

“柳公子这么说，可是有些生分，若不是今日碰巧见着，平日里要见你一面真是不易。”

池鸿渊想起自己意识到顾思卿与柳随风是同一个人，还是因为选秀。

“东家？”店小二见顾思卿不说话，意识到什么，后悔自己嘴快。

好起来?只怕此生都不能

“殿下不是忙得很？我岂敢叨扰？”顾思卿话音刚落，楼下戏台上就传来笙乐，戏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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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与柳公子见面，不如一同小酌几杯，若是扭头就走，岂不是显得我们太生分？”

与池鸿渊的话音同时响起的，是池鸿启被茶呛着的动静，池鸿启惊骇地看了自家皇兄一眼，虽然此刻万分震惊，但还是手快地拿帕子擦干净嘴角的茶渍。

池鸿启踱步走到窗前，抬手推开窗扉向下看：“这位柳公子是顾小姐？”

池鸿渊与顾思卿闻言面色一变，暗骂池鸿启，什么痴男怨女，净空口胡言。

他的声音将池鸿渊的神思拉了回来：“你的眼光倒是毒辣，这也能认出。”

“九弟，他是你旧识？怎么我看着这位公子，也有些眼熟。”池鸿启看向顾思卿，奇道。

店小二手脚麻利，三人才坐下，酒食就送了上来，摆满了一桌，顾思卿递给他一两赏银，柔声道：“下去吧，辛苦了。”

池鸿渊没有理会池鸿启，只管直勾勾地盯着顾思卿看。他的瞳孔，沉如不见底的深渊。顾思卿与他对上视线那一瞬，就立即低下头，心想自己出门之前应该看黄历。

“我与人为善惯了。”顾思卿不知池鸿渊说的是好赖话，只好敷衍地应了一句不会出错的话来答他。对方分明看出她是随意敷衍，却不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