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略意外，便也补充：“我真名叫简宁。”

苏雨扬安静看着她。

还点了一下头。

她也安静地看回去，三秒后反应过来，赶忙加了一句：“谢谢关心。”

简宁跟着点头，同时道：“打扰了。”

而后流入无数个秋夜中，同样深沉、同样幽邃的夜幕与天际。

她摇头。

——请说话，我没话说了。

终于讲到了秋夜，简宁却不再开口，安静地仰头看着它，看着「秋夜」。

但她也很久没有沉入画的世界了。

江澈正准备说点儿场面话结束语，苏雨扬却继续说下去了。

而后看向江澈，疯狂使眼色。

“没有别的事了。”

她原本想象不出来这样的人为什么要买画。

苏雨扬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四平八稳，可以说沉稳，也可以认为是认真。

“嗯。”

迟疑的间隙中，这份对视就有点儿尴尬了。

“……”直接说好像不太好，吧？

“好。”

现在，她觉得自己以貌（感知）取人了。

这样的人——冷漠的商人。

江澈替她答：“苏总对凝的画青睐有加，当然知道你了。”

感受就好了，何须讲解呢？这个词也未免太过失趣、多余。

“久闻大名。”苏雨扬却道。

和其他那些人不一样，简宁没感觉到威胁和烦躁感。

江澈从没听简宁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也是现在才发现，简宁其实很会讲话。

有也跟其他人没关系。

她讲话时会盯着对方的眼睛，而苏雨扬也看着她。

“入秋之后雨停了，雷啊、水洼啊、滴答滴答的声音啊，全都消失了。云开始铺满整个天空，到处都是浑浊的、真实的白色，星星、月亮也终于露面。”

苏雨扬点头。

她一时间忘记去关注苏雨扬，盯着简宁的侧脸，有些失神。

简宁说不清楚，但只觉得这一瞬间的心绪纠缠而复杂，宛若无数色彩凝结在一起。

“那段时间是初秋，云州的夏末多雨，连绵不绝的水珠几乎贯穿了整段蝉鸣。”

她看着简宁问：“简小姐是有什么难处吗？”

“上午总是天晴，天很蓝、云也很白，像是画出来的假的，晚上总是有雨，看不到天空，被绵密的细针挡住了。”

“啊……”简宁不太会抛砖引玉引入话题，迟疑着。

进到储藏室，仰头看着面前巨大篇幅的画作，她眨眨眼，抿去繁杂的思绪与感受，缓慢开口。

简宁一懵。

意外的顺利，简宁就没话说了，半天憋出一句：“谢谢。”

最后混合成深沉的蓝，抹平了她心中些许的急躁。

所以不管这位商人是真的喜欢，还是假的喜欢，她现在都很乐意展开曾经的画卷，哪怕是以“讲解”之名。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江澈完全没想到是这种事，更没想到简宁直接就问了出来……虽然好像也不意外她会这么说。

听着像是赶客。江澈内心更复杂了。

她的瞳色不像简宁那么深，甚至可以说偏浅了。

其实她很少跟人讲解自己的画。

简宁心一横，直言：“结款日可以提前到今天吗？”

苏雨扬倒是干脆利落答：“可以。”

“……”江澈内心十分复杂。

“我很喜欢你的画。”

“……好。”她答应了。

江澈回过神，“那稍后我跟贵方对接一下？”

意外逐渐演变为惊诧，以及别的一些……平淡的感觉。

江澈再次替她解围，“宁宁找苏总是有什么事吗？”

嗯？简宁微微提起眉梢，有点儿意外。

关于「秋夜」的记忆与感触随之复苏。

也许就是有喜欢画的商人呢？

苏雨扬没说什么，只是看着简宁，简宁懵过来了，“你就是ras吗？”

“不会。”苏雨扬的话音迟疑了短暂一瞬，“……可以请你讲解一下吗？”

但她总归是还留着一点神经的，回神后却发现苏雨扬也在看简宁。

一边复杂，一边提起笑容对苏雨扬道：“秋夜原作就在楼下的储存室，稍后我派人提前送过去。”

语气和表情都规规矩矩……因为都没什么起伏。

总之她再次没反应过来。

简宁眼见着她不说话，只能自己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