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过后又下了几场雪，天气冷得厉害。

十岁那年的雪，飘在二十岁那年的冬天。

他说：“叶泊语，你在我心里最重要。”

向坞还是每个月按时打钱还债，某天忽然得到消息，大哥主动打电话来说，再有几个月债就还清了。

那个小小的、满心依赖的、渴望得到爱的孩子消失在风雪中。

没得到回话，大哥“喂”了好几声。

只有加菲前来迎接。

本来很温馨的时刻，又听到叶泊语说：“刚才就应该多给那畜生几拳。”

向坞只当他是负气话，却对上那双认真的眼眸，“我巴不得伤害你的这群人全部消失，向坞，你那么好，他们凭什么？”

但是从没有人跟他说，这种事不应该发生在你身上。

向坞：“……你别把人打死。”

“不是的，就是……没想到。”原来真的会有还完的一天。

“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你不是也听到了？”

十五岁的叶泊语和二十岁的向坞不会相遇。

“吃醋了。”向坞说。

向坞永远记得那个冬天飘雪很大，记得出租屋很冷，回忆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哪怕现在吃得饱、睡得好，每每想起，还是能嗅到。

“听到了，是花蛤蟆自作多情，你根本记不得他。”叶泊语的眼神晦暗，指尖卷过向坞的发丝，“但这远远不够。”

却在这一刻，同时放下心里的一个结。

大哥笑了，“要还完你还不乐意啊？”

叶泊语拉起他的手，主动把脸贴到掌心里，“现在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哥哥，我乖乖听你的话。”

终于在此刻落了地，消融在滚烫的泪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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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这瞬间才真的长大了。

他主动从妈妈的怀抱里退出来。

他刚想要哄人，向坞抬起湿漉漉的眼睛，那么漂亮，像个漩涡，把一切都卷入其中。

向坞张了张嘴，“啊，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被叶泊语传染，他的眼眶也跟着热起来，开始只是哽咽，最后埋在对方的肩膀，哭声压抑，令叶泊语束手无策。

那些被债务压着喘不过气的日子都不复存在了，他有种不知该往哪儿飞的晕眩，迷迷糊糊回到公寓。

向坞一时愣住。

了口的道歉，这一回如此清晰地传达出去，叶泊语轻轻蹭过向坞的脸颊，“对不起，我太嫉妒了，一想到我错过那么多，在我之前有人捷足先登，我就……”

“那也是他罪有应得，只揍两次算轻了。”

可现实不是作图软件，没有工具橡皮擦，过往在心中留下的痕迹不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