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余极其缓慢地转过身，和个木偶似的僵硬抬头，幼澈的圆眼直直看向天花板角落那个床头的监控摄像头。

她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董知霁这样安排的用意。

像只无声息吃人的眼睛。

董余渐渐收了自己的情绪，等了半天也没见知雾出来，于是有些百无聊赖地掏出自己的手机对着镜子调整角度自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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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时在腕部试了太多口红和眼影的色号，知雾去卫生间清洗彩妆痕迹。

“只是还远远达不到他们想要的而已，慢慢的，我开始对自己不自信了。他们说我好笨，我也真的觉得自己好笨。到现在一看到课本就会心慌胸闷，变得很爱哭，注意力也没法集中。”

她眼睛红红的，透着股不甘的委屈：“姐姐，我难道真的是一个爱逃避的坏孩子吗？”

两只同样纤细的手交握在一起，在此刻恰好互相给予了对方力量与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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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照，她打开相册放大检查自己的五官表情时，忽然在背景的右上角发现了一个黑色的不明物体。

而同样的，如果现在家里有董余在，晏庄仪对她的管控至少会收敛一些。

“那怎么行，太麻烦知雾了，她还得回去上课。”

董余现在情绪非常不稳定，如果继续和家里人接触，说不定会病情加重。

力点脑袋：“很好看！”

大脑反应过来那是个什么东西时，她的脊背像是过了道电，浑身汗毛瞬间倒立，心跳砰砰快到有些口干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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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纯粹的、发自内心的杏核笑眼感染了知雾的心绪，在一旁跟着勾唇。

静悄悄的。

姑母站在玄关处，有些尴尬地铁青着脸，语气从规劝变成了隐隐不耐烦的威胁：“你还要不要去办休学手续了？”

“这样吧姑母，”董知霁出来打圆场，“反正小余也不用每天去学校了，干脆就在我们家住两天放松一下心情，休学手续到时候让知雾带着去办就好。”

好奇心驱使下，她双指撑开图片仔细辨认。

董余换完衣服下楼的时候还好好的，临到要回家的时候忽然有些喘不上气，紧紧拉着知雾的手，无论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显示运作的红点从她们踏入房间的那一刻，就从未熄灭过。

“不是的，”知雾揉了揉她的脑袋，很肯定地说，“你只是生病了而已。”

“没关系的，我在学校请了两天的假。”知雾及时出声道。

笑了一会儿，董余说：“刚刚妈妈说得其实有些不太对，我很想要读好书的。我也没有辜负他们在我身上投的钱，比起以前已经进步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