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广安挠了挠头发,头皮屑顿时满天飞,吓得常欢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常欢气得一脚踹在他的小腿梁
钱广安咧着嘴笑了,脸上没有一丝半点不好意思,反而关心起她的感情来:“你还和志辉他哥……在一起吗?”
这话一下子就踩到了常欢的敏感点,她嗓音提高了几分:“我们哪里不配了?”
常欢也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钱广安。
她还和江起慕一起去了殡仪馆看望她爸,把两人在一起的消息告诉了爸爸。
“一周?!”
常欢被这个数字给吓到了,广州天气常年潮热,一天不洗澡就难受得慌,洗头虽然不像洗澡那样频繁,但一周只洗一次,那肯定要被人嫌弃。
等对面乘客拎着军用水壶走远,朱国文压低嗓子对木愣愣盯着窗外的朱翠芳说:“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带了不少过来,无论如何,我们这次都要把小杰带回来。”
应该?
不过她没有像当年下乡时那样难过,因为现在的她早就明白一个道理——不是所有流着相同血的人,都能被称为家人。
江起慕在广州呆了两天就走了,这两天里,两人做了很多以前想做但没做的事,他们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爬白云山,这年爱群大厦开了全广州第一家旋转餐厅,他们像其他情侣一样排在长长的人龙里面,一起打卡这个被称为“闹市忠心空中楼阁”的西餐厅。
一句话,让朱翠芳眼眶红了,车窗映出她微微颤抖的嘴角:“谢谢你国文,你们夫妻俩的大恩大德……”
常欢避开他的爪子,看着他成缕的头发,嫌弃道:“你多久没洗头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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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妈给你了,那你就拿着。”朱国文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直接了当说,“这是家里这么多年欠你的。”
当她妈把一千元塞到她手里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还以为他们会跟以前那样一毛不拔,漠不关心,冷眼旁观看着她在水火里挣扎。
钱奶奶一开始被送到工人医院,但工人医院医疗条件不算顶尖,钱奶奶情况太危急,很快就转到了常欢所在的医院,这才暂时将病情稳定了下来。
俗话说,“当兵当三年,母猪赛貂蝉”,钱广安不过才入伍几个月,但看到常欢却觉得她比天仙还要漂亮,激动得想抓她的手:“常欢,你怎么好像变瘦了?不过瘦了好看。”
“之前在队伍里忙着操练,睡觉都不够时间,哪里还有时间洗头发,这两天忙着赶路,加起来应该快有一周没洗了。”
二十年来头回接住母亲的温度,烫得她昨晚整宿没合眼,就像从未尝过糖的孩子突然被塞了蜜,没有开心,更多的是惶然。
因为苏志谦的事,常欢最近心情都很不好,一方面她觉得丢脸,另一方面她更觉得不甘心,于是长这么大,她第一次因食欲不佳饿瘦了,瘦下来后她的脸变小了一些,眼睛也因此看上去变大了,所以钱广安说她变好看了,也不是随便乱说的。
钱家这几天就愁云漫天。
“少说这些酸话。”话还没讲完就被朱国文给打断了,他把剥好的橘子塞到她手心,“一家人搭把手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亲兄妹还要算账本不成?”
朱翠芳看向瞥向过道那头的朱国才,对方正把瓜子壳砸得噼啪响,撞上她目光的瞬间,扭头冲窗外狠狠啐了一口,比锅底还黑的脸上,可看不到半分把她当成亲人。
钱广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说:“哪哪都不配,你和志谦哥两人站在一起,就好像丑小鸭和白天鹅,你是丑小鸭,志谦哥和常美姐是天鹅,他们才是同一类人。”
一起,未来如同广州的天气一样灿烂。
但她的心也没有当年那么冰冷,因为她有了在乎她和她在乎的家人。
车轨的咔嗒声里,朱翠芳扭头看着眼前的弟弟,攥紧褪色的袖口说:“其实……昨晚妈塞给我一千元。”
钱广安听到这话,挠了挠头说:“我到现在还是不能相信你跟志谦哥在一起,你们两人看上去一点都不配。”
常欢眼神心虚闪了一下,避开他的视线说:“那当然,志谦哥对我可好了。”
朱国才心里有气,和别人换了座位,故意离朱翠芳和朱国文两人远远的。
有人欢喜有人愁。
江起慕离开广州那天,朱家三兄妹也坐上了去云南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