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走过出来，他局促地搓了搓手：“时间太晚了，两个人……安全些。”

说着猛地甩了甩脚，仿佛那肮脏的触感

他的声音发紧，手指不自觉地用力，紧紧抓住常美的手腕。

到了十八栋门楼前，常美“哗啦”一声撕开糖袋：“伸手。”

常美下意识点头：“一整包吧，家里人都爱吃。钱婶今天……好像特别高兴？”

不祥的预感像夜色一样漫上来，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好。”

严家铁定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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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苏志谦没回答，两人一前一后保持一段距离走着。

她转向正在打瞌睡的钱母，声音有些干涩道：“钱婶，麻烦给我拿包……大白兔奶糖。”

听到这话，钱母脸上的皱纹再次舒展开来，转身从柜台底下摸出个小铁盒，打开从里头拿出张照片：“你瞧，这是前两个月寄回来的，穿着军装照的。”

常美的身影刚消失在楼梯转角，苏志谦还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些奶糖。

苏志谦跟在身后，像是被这问题烫了一下，喉结滚动：“今年……年底吧。”

钱母点点头，感慨道：“是啊，自打他爸走后，这孩子就一直待在部队。”说着说着，她的语气轻快起来，“前些日子他写信回来说立了三等功，这次退伍回来，政府还给安排工作呢。”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疯狂生长，可深更半夜的，连最后一班公交车都早已收班，郊区要坐出租车也不方便。

昏黄的楼道灯下，常美脸色惨白如纸，声音发抖：“没、没事……就是刚才有只老鼠……从我脚背上爬过去，吓了我一跳。”

昏黄的灯光下，钱母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光。

走出杂货店，不想看到苏志谦还站在来时的小路上。

原来如此。

他几乎是本能地扔掉奶糖，奶糖“噼里啪啦”散落一地，身体比脑子更快，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在拐角处一把拽住惊慌失措的常美。

突然，一声尖锐的惊叫划破夜空——

“出什么事了？”

常美轻轻点头：“是该成家了，苏奶奶盼曾孙可是盼了好多年。”

常美接过那包奶糖，一边付钱一边道：“广安快两年没回家了吧？”

电话没通自然不用付钱，但三番两次麻烦人家，常美实在过意不去。

常美凑过头去看，愣了一下，就见照片上的年轻人剑眉星目，身姿挺拔，与记忆中那个圆润的小胖子简直判若两人。

钱母自从丈夫去世后，人一下子好像老十几岁，脸上也极少看到笑容，可今晚她布满皱纹的脸上竟绽开久违的笑容：“要一整包？吃得完吗？”

常美没应他这话，一边朝前走，一边转了话题：“听说你处对象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苏志谦乖乖摊开掌心。

钱母弯腰从柜子里里取糖的动作格外轻快，奶糖在纸包里发出沙沙的响声，钱母的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雀跃：“广安要退伍啦，中秋过后就能回家。”

奶糖一颗接一颗落入他手中，发出细碎的声响。

月光下将他影子被拉得老长，显然是在等她。

常美由衷为钱母高兴：“真是太好了，广安这么有出息，钱婶您以后可要享清福了。”

“太晚了，我就不进去吵醒苏奶奶了。”常美把剩下的半包糖塞给他，“替我带给她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