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她的阿婆怎么会舍得一次次拒绝自己去广西看她……
卧室里灯光大亮,林飞鱼的身影赫然映入眼帘。
这话一出,卧室安静了几秒,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般。
“你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你要搬走吗?”李兰之眉头蹙成“川”字,一脸不解看着她。
李兰之脸上的表情僵住,脸色刷地变得惨白,眼神肉眼可见地闪过一抹慌张:“≈ot;现、现在去广西?那你工作怎么办……”
“这两天的老鼠怎么这么多?明天得记得去买点老鼠药回来。”
李兰之终于按捺不住,冲过去一把拽过林飞鱼手中的毛衣,厉声问道:“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
李兰之眉头越皱越紧:“我跟你说话没听到吗?大晚上的你收拾什么衣服?还有今天又不是周末,你回来干什么,明天不用上班了?”
林飞鱼缓缓转过身来,眼神冷得像冰:“我要去广西看阿婆。”
林飞鱼忽然笑了,那笑容冷得瘆人:“我想读自己喜欢
是她忽视了那些细节,她应该早点发现才对,为什么她那么蠢,一点问题都看不出来!
林飞鱼的声音不大,但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在李兰之最敏感的神经上,那张中山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更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烫金的校徽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叹了口气,摸索着按下开关,昏黄的灯光下,空荡荡的饭桌格外刺眼,她放下东西,进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正打算去楼下公共厨房下碗面随便应付一顿,就在这时,卧室突然传来“咚”的一声轻响。
话音落地,她的目光扫过房间,瞳孔骤然收缩,床上地上堆满了打包好的行李,书架上原本摆着的相框和书籍都不见了踪影,房间还是那个房间,但属于林飞鱼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李兰之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尖利得变了调:“林飞鱼!你是存心要气死我才甘心是不是?放着体面工作不要,去读这种没出息的专业,你这是在膈应谁?”
给具体地址,她一直以为是大舅和大舅妈从中作梗,却忘了以舅舅一家贪小便宜的性子,怎会拒绝从广州寄去的钱物?
李兰之起初以为是老鼠在翻东西弄出的声音,可接着又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这下她不是怀疑有老鼠,而是怀疑家里进了贼。
林飞鱼突然发疯似的捶打自己的脑袋,泪水混着悔恨汹涌而出,她抱着被单,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她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问题,恨自己为什么连阿婆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林飞鱼依然沉默着,机械地将一件件衣物叠好放入行李箱。
她心头一紧,目光扫向门口,抄起靠在墙边的木棍,屏住呼吸朝卧室摸去。
房间里只有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和行李箱拉链刺耳的滑动声。
李兰之的嗓音陡然拔高:“为了去广西,你把工作辞了?你都多大人了还这么任性?明天就给我回去把工作要回来!”
“辞了,今天刚办完离职手续。”
电话里,阿婆的嗓音总是沙哑的,要么说是感冒了,要么说喉咙不舒服,而背景里永远伴随着窸窸窣窣的杂音,像是有人刻意制造的白噪音,现在想来,那声音虽然肖似阿婆,却少了记忆里特有的温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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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飞鱼背对着她,机械地叠着衣服,没有转身,也没有吭声。
林飞鱼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弧度:“辞掉的工作还能要回来?你以为是在玩过家家吗?而且我也不准备回去工作,我考上了中大的研究生。”她从包里拿出研究生录取通知书放在她面前,然后补刀道,“还是你最瞧不上的中文系。”
李兰之今天卖鱼很晚才回到家,她拖着疲惫的身子上了二楼,钥匙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推开门,迎接她的是一片漆黑。
林飞鱼声音很平静,可这种平静让人无端感到害怕,像暴风雨前的宁静,酝酿着一股风暴。
她站在门口怔了怔,一时间还是有些不习惯,没跟常明松离婚前,无论多晚回来,家里总会亮着一盏灯,要是常静早回家,她会把饭菜做好,用菜罩罩着等她回来一起吃饭。
“啪!”
声音不大,但屋里很安静,因此显得很清晰。
她用木棍推开门,一手按亮灯,大声呵斥道:“谁在那里?!”
李兰之长舒一口气,随即恼火道:“你这孩子!回来也不吱一声,灯也不开,黑灯瞎火的想吓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