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过合卺酒，燕策浅红的薄唇沾上点水色。

燕策在卫臻身侧坐下，两人的腿贴在一处撞了下，卫臻先一步挪开了。

门口的光被峻拔修长的身量遮住大半，他逆着光站在那，唇红齿白，眸中盛着她的影。

心里藏着事，卫臻跟他对视的眼神也开始飘忽。

过于漂亮的一双眼睛，看谁都像含情。

软红的盖头顺着往后坠，堆在云一般蓬松的红色锦被上。

盖头被燕策用喜秤挑开，徐徐露出张极精致的芙蓉面，仙姿佚貌，桃羞杏让，叫人挪不开眼。

卫臻本能地对火堆发怵，惧意通过手上的牵红喜绸传给了另一端的人，很快她就被人抱起来了，比她更高的体温透过布料渗入。

苹果咕噜噜顺着衣裳掉了下去，卫臻忙不迭捞了两下没捞到。

发间步摇垂着长长的穗子，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打晃，映出些细碎的闪。

卫臻被人瞧得耳根发热，白暂的面颊泛起层薄粉，她也没好意思继续往上抬头看燕策，很快垂下眸。

燕策低头见是卫臻手紧攥着布料，忘了松开。

他的手覆上去，摸到她指腹渗出的薄汗，轻轻拢了下。

被他一碰，卫臻有些窘迫地松开手，还好有盖头，没人看见她的表情。

他做到这个地步，她该笑一下的。

结发之后，侍女端来合卺酒。

卫臻被燕策拢在怀里，身前紧贴着他的肩，全身重量几乎都压在他半边手臂上。

二人手臂交错，握着葫芦瓢仰头的瞬间，卫臻对上燕策视线。

二人有了肌肤之亲的次日，燕策就上门提亲了。

风把盖头吹拂至脸颊，卫臻轻轻吹了口气，盖头晃悠着飘远了些，透过红色布料垂下去的缝隙，能瞧见前面的铜火盆。

她一抬眼，光也暖，风也软。

婚服暂时削弱了他深邃五官带来的攻击性和冷戾，狭长的眸正望向她，也较平日里更为透亮。

纤细指节紧紧攥着红绸，她犹豫一瞬，到底把手搭在他身上了。

可能是在对她笑吧，卫臻不确定。

“给我。”

周围立即传来阵笑声，伴随着起哄打趣，还有小孩在喊：“抱新娘子咯！”

可接下来就要掀盖头了，等盖头掀开，她得笑，不能在人前搞得难堪。

好在燕策正托着她繁复的喜服裙摆，那颗圆滚滚的红苹果也被裙摆兜住了，而后落入他掌心。

“咚”一声，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

屋内几乎聚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全都在打量新娘子。

她当然知道，并非他有情，只是天生占优势的相貌使然。

全福太太说着吉祥话，接过新人手中的喜绸，却没拉动。

喝完交杯酒，燕策就被人催促着去前院待客，临出门，他又折返回来。

燕策抬腿迈过火盆的瞬间，卫臻被颠了下，手上的苹果无意间撞到他下颌。

卫臻就坐在这捧红云里，脸颊白得能发光。

眼前人这幅唇瓣湿润的样子，卫臻莫名感到熟悉。

“跨火盆——”

呼吸几瞬，她率先败下阵来，视线掠过他脸庞，躲闪着移开。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红色火舌聚在盆中，缭绕着要扑上来。

跨过火盆，拜过天地，就开始往后院走。卫臻今日穿的织锦绣鞋底子很软，一直到脚底快要走酸了才行至她和燕策的婚房。

导过礼仪，但是真到了这关头，卫臻却还是抑制不住地紧张，屏息垂眸，每一步都走得谨慎。

她无法凭零散的记忆，将那些突然出现在脑海的昏暗糜艳画面补全，又本能地感觉那些画面怕光。

婚期很赶，但婚礼筹备得周全，甚至，他还求来了圣上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