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白指尖用力攥紧衣摆,卫臻心底开始打突突,这人刚挑完她的刺,就要欺负她了吗?
卫臻有些意外,再次向他确认:“可以不做吗?”
裂帛声响起,床榻外的红纱帐被她的腿压到,撕裂了一角。绑着帐子的缎带也因此松开,其余红纱飘着落下。
二人现下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好像没有理由拒绝他。
他头发未完全弄干,额发沾着潮气搭在英挺的眉骨上,这一笑在灯下漂亮得有些晃眼。
视线被薄薄的眼皮遮挡,但气息是拦不住的。
燕策手臂撑在她身侧,垂下眼睫,漆黑的眸睨向卫臻。
卫臻也反应过来,寝具这种东西,无论是谁在新婚夜蛮力弄坏的,总是会显出几分孟浪。
但总共就这么大点地儿,根本躲不掉。
对上她不解的眼神,燕策补充:“你不愿意,我们今晚就不做。”
没人能给她撑腰。
讨厌,也不说一声。
霸道。”
卫臻抖了下,尚未来得及骂他,就被他拨着肩膀,翻了个身趴在榻上。
燕策想把那块碍她眼的喜帕抽走。
她也不能因为他挑刺就生气,卫臻知道自个儿是纸老虎,风一刮就倒了。
她要配合他吗?
放松下来,卫臻又反复在心底品了品燕策说的话,抛开她的意愿,他应当也不愿意再做那种事。
又见燕策吐字清晰,双目清明,看来甭管方才醉没醉,现下他沐浴完,彻底醒酒了。
她脸上愠色已退去一半,细密的睫毛软沓沓垂着。
原来这人让她翻身是为了拿走那块帕子。
他沐浴后的清冽气息涌了过来,裹挟着她,卫臻缩着肩往里挪了挪,努力跟他拉开点距离。
“凭什么别人都觉得是我,怎么就不能是你干的。”
卫臻不满意他说自己霸道,才新婚当日,他就在这挑她的不是了。
面颊小,黑亮瞳仁的存在感就格外强,她明明没哭,但眼尾在灯下泛着水色,像被欺负了。
意识到这点,又联想到一会儿要做的事,卫臻一扭头别过脸去,没搭理他的话。
她以为抓住的是锦被,其实是他的袖口。
她好像瘦了,下巴尖尖细细的,他记得她的脸原先要圆一些。
燕策在她身侧坐下,倾身靠过来,卫臻索性闭上眼睛,
脸颊贴上柔软的锦被,半边雪腮被压得微微变形。
等了几瞬,没等到他的下一步动作,她眼皮刚偷偷溜开条缝儿,紧接着腿边就传来拉扯感——
心底有些发涩,卫臻不想露怯,把眼皮闭得更紧,纤长的眼睫却颤得厉害。
燕策没再继续逗弄她,抽走了那块方才被她压在腰下的白色喜帕。
得到想要的答复,卫臻轻轻吸了吸鼻子,松了口气,不再歪歪扭扭地把自己挤在一旁。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感觉心里被人胡乱揉成了一团。
卫臻闷闷地唔了声。
卫臻不防,被这股力道带着,仰头倒在锦被上。
燕策笑了下,躬身与她拉近了点距离,低谑道:
“燕好需你情我愿,这种事没人可以勉强你。”
即便她不愿意。
“继续踹。”
发髻松散,乌发如墨,凌乱地铺开,她就这么躺着瞪了他一眼。
“明早侍女进来收拾,就都知道新婚夜你把床帐弄裂了。”
卫臻正腹诽着,又听见他开口:“我非急色之徒。”
陡然拉近的距离让卫臻更慌了,雪靥浮出片柔红,纤长白嫩的指节胡乱蜷缩抓握。
水珠顺着他发梢下坠,“啪嗒”,滴在她锁骨中央的小窝,泛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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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帐把烛光筛得细碎,点点斑斑,映在四周。
燕策眼底笑意愈发明显,“我或者你,有区别吗?”
燕策去拨开她手指,想把自己袖子抽出来,卫臻冷不丁被碰到,下意识蹬腿。
在这方面,她与他撇不清。
呼吸间属于燕策的气息更浓了,卫臻知道,他靠得更近了些。
他松开手后,卫臻忙不迭坐起来了,就见他随手把喜帕掷到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