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粗鲁地牵起他的手往外走。

加斯却顺势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

龚柔慕不解皱眉，侧头看了一眼高献，惊讶道，“哭了？”

就在她挣扎的瞬间，那件本就松垮的衬衫吊带，从她肩头滑落，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

高献没说话，却在她经过的瞬间伸出了手。中指和无名指似有若无地蹭蹭龚柔慕的手心，然后指尖微微弯曲，又向下勾起龚柔慕的食指。

生理的饥饿感压过了心理的疲惫。

他很高，几乎将门口的光线都遮挡了大半，白皙的皮肤衬着微卷的棕色短发，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沉稳到极具压迫感的气场。

还……还哭了？

让她头疼。

她认命般地叹了口气，从地上捡起一件皱巴巴的男士外套——是高献的——随意套在身上，扣子都懒得扣。

龚柔慕倒没哄过人，最后只能生硬别扭地说，“走啦，吃晚饭。”

然后，他不容分说地将那块冰凉的腕表，放在了她的掌心。

加斯脸上没有笑容，声音像海妖般有磁性。

又是门铃催促。

“现在不需要了。”龚柔慕想抽回手，声音冷淡。

然后她就陷在自己给自己设置的陷阱里，不愿意往外迈出一步。

怎么这么麻烦。

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停留，只是极其自然地伸出另一只手，帮她将吊带拉回原位。动作熟稔得仿佛做过千百次。

是加斯，她的床伴。不过更准确地来说，是“前任”床伴。

盘算好，龚柔慕也香香地啃起手里的玉米。

本来不好将就，但龚柔慕懒得说什么，只好勉为其难地陪他，挤在狭窄的沙发上，任命地一起啃着冷掉的玉米棒。

两人停下动作，相视一眼，龚柔慕把半截玉米放回盘子里，站起身，“我去开门。”

“叮铃——”

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而打破这一切的，是一个极不合时宜的声音——龚柔慕的肚子，清晰地叫了一声。

麻烦。

龚柔慕只是抬高了伸出的手，示意让他赶紧交出东西。

高献点点头，也顺手放下了食物，目光却紧紧跟随着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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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近乎卑微的挽留姿态。

龚柔慕挡住铁门，紧紧握住金属门把手。她固执地想，要是加斯说一句“他想她了。”她可能立马就会把高献轰出去，但加斯没有。

“你怎么来了？”龚柔慕冷着脸，虽然她面无表情也是这样。

“那我可以进屋里去吗？”加斯神色自然。

龚柔慕盯着加斯，抬了抬下巴，只好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摊开在空中。

“‘手枪’小姐？”他的眼神温和。

“你的东西，我觉得还是亲手交给你比较好。”他用平静的语气说出那个准备好的、无法拒绝的理由。

见搁在窄小茶几上的食物，孤零零地躺在玻璃上。

加斯轻笑，从羊绒衫的内袋里掏出一块石英腕表，指针嘀嗒嘀嗒地重新转动起来。

走过高献身旁，语气很随意，也像邀请，“吃点东西。”

他也倒不算难哄，现在也乖乖吃起了东西，安安静静的，侧脸的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很柔和，好看。

年久的铜门打开，总是吱呀作响。

高献抬手一擦，吸着鼻子仰头道，“没有。”声音闷闷的。

他穿着一件质感上乘的灰色羊绒衫，内搭熨烫平整的衬衫，身形挺拔地倚着门框。敞开的外套下，能隐约看到修身衬衫勾勒出的结实胸肌轮廓。

龚柔慕心里盘算着，吃完了他也就走了。

门铃响了。

别再跟她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