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是个非常好照顾的人，有什么需求都会提前想清楚，尽量让人帮他一次性完成了，不会想一出是一出，倒杯水都不停按铃。

“我爱你，我同你告白，我亲吻你，我想要和你睡觉，我恨自己软弱、胆小、无力，我恨我背叛你，我讨厌你丢下我，但那是因为我爱你，不是因为我是个玩乐人生的傻子。”

他想替卡尔把眼泪擦一擦，头发撩上去，被卡尔一把打开了手腕。

胡说八道。

“但我不能永远这样。”

巴拉克也哭了，但他从来都耐痛，在这种时候也安静，仿佛不是眼泪，而是天降雨水，滑过石头而已，他红着眼睛说：

房子，池塘，草坪，树林，小马，鲜花。

诺伊尔在一楼的客厅里等了许久。

而后在清晨醒来时，他忍不住揉着眼睛哭泣，不知道该拿无望的爱如何是好。

才不会有人这么傻，这么卑微。

不能太大就是这个缘故，真让贵宾们在这儿住成庄园了，彼此离个两公里，那有什么险情，值班医生反而没法立刻赶到了。

“滚。”卡尔抽噎：“我不信。”

卡尔住的显然不会是一个走廊全是病房的房间，那隐私性基本就是空白了。事实上，他的病房确实是个房子，只不过受限于医院安全需要，面积不大，两层小楼，二楼除了他的房间外，还有客用的一个套房，防止病人有亲朋好友需要陪住，一楼则是打扮成漂亮会客厅的办公厅，护士在这里值班登基，定点换班，有需要随时唤医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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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是个卑劣的小偷，就算你没那么爱我，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所以尽管在这儿一天到晚人不停，可护士们还是非常喜欢轮到他这儿工作。

“你觉得我不爱你，那你还和我在一起做什么？这些又算什么，好玩吗？你有什么圣父情节，非要可怜可怜我吗？”

卡尔都快看不清这个世界了，也快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了：

谁不能给你这些东西呢？

他们最害怕的就是那种有钱没人爱的老头子，十天半个月都没个小孩来看，护士弯弯腰微笑他都觉得你要勾引他图谋他的财产，男护士弯腰翘翘屁|股他也觉得这是不怀好意鸭子版，对他真的冷淡呢，他又要勃然大怒，觉得老子花钱就买你们这种服务？下等人还不快来伺候。

而命运眷顾，赐予他的“两情相悦”的时刻，到头来，在傲慢的另一方的眼里，他的爱从来都没有被看见。

来探望的人多也好，病人就不会把注意力放医护人员身上。

你又不缺。

如果有这样的人，那也不会是巴拉克，永远都不会是巴拉克。

有时在梦里，他都觉得自己已经在巴拉克身后走过一百年的长廊了，而他从来都没有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