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下哪儿敢呢。”苏月道,“是真的没有听说过什么传说。只知道这方池子里有泉眼, 等闲看不见,要是能遇上,那就说明运气奇好。”
然而皇帝还
苏月骇然说:“该不是要地动吧!昨晚半夜里,我听见骡马的叫声了。”
泉眼显现确实有几分说头,但不是单眼泉,是双眼才灵验。单眼奔突,不算两情相悦,充其量是单相思罢了。都单相思了,还有什么可许愿的。
苏月便听话地退到他身后,半点没有想要勤王护驾的意思。
“那是什么?”苏月轻声问,月色下的水面起了波澜,把倒映的灯光都撕碎了,看着有些可怕。
而皇帝思考的,却是要不要对着泉眼许愿——
细细打量眼前这人,他长得英俊,无可选择的时候随王伴驾,也不是太为难的事。问题现在遇见了裴忌,心思就繁杂起来,他的那个问题,她就不怎么愿意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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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说话,皇帝暗道很好,再一次拒绝了他。这回不是她父亲的主张,就是她自己的意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辜家的人,究竟长了颗什么样的脑袋,荣华富贵摆在面前,宁愿一而再再而三地错过。究竟是对权势没有欲望,还是真的看不上他这个人?
幸朕宽宏大量,否则以你对朕如此大不敬,杀你十次都够了。朝堂上每日有多少要务,你知道么?朕究竟是何等清闲,才会刻意和你辜家过不去,让你们骨肉分离?”不过心虚之处还是有的,他别开脸又道,“梨园新乐工的名单,确实会提前送进宫让朕过目,为的是扩充掖庭,将乐工转为宫人。朕在名单里看见你的名字了,一切只是巧合,怪只怪天意如此,你怨不得朕。”
苏月是个一根筋,不住惊叹造化的神奇,“哎呀,出泉眼了,快看!”
皇帝拽了她一把,“靠水那么近,不怕掉下去吗?”
“没有, ”她连看都不去看他, 只顾望着翻滚的泉眼东拉西扯,“陛下, 您说这是不是天降祥瑞?堵了多年的泉眼又活起来了,说明陛下神功圣化, 敏妙自然。大梁在陛下的护佑下, 必定国祚稳固,国运昌盛啊。”
“咕咚”一声,不知哪里发出了一声轻响,然后听见水声潺潺,恍在耳旁。
随着接连两声“咕咚”,池水中央突然涌出一尺来高的雪浪,转眼池子上就弥漫起了云雾。两个人面面相觑,感慨这么玄妙的事,竟被自己遇上了。
皇帝没理会她,双眼紧紧盯着水面。
苏月这回学聪明了, 绝不能承认听说过,就装糊涂,敷衍了事, 免得他又想出什么新招式来对付她。
不过说来也怪,被拒绝了,他虽有些无奈,但并不生气,难道是遭拒遭出惯性来了,居然觉得她这样反应没什么错。这女郎,即便是离开了父母也还是铁骨铮铮,他就欣赏她这一点,要是一身媚骨巴结上来,他反倒觉得不珍贵了。
她这么说, 皇帝就放心了, 夷然道:“魏朝寿阳公主和驸马羽化登仙前, 传说就是在琉璃亭池边相遇的。那时池中忽现泉眼,二人一见钟情,后世传闻, 但凡有情的男女站在池边,泉眼就会显现。若对着泉眼许愿, 能保一世恩爱,不离不弃。”
就算仅有一眼,有总比没有强。
虽然这些奉承拍马的话很顺耳,但皇帝眼下要听的不是这个。
他言之凿凿,苏月则在庆幸,还好自己早就从春潮那里听来了准确的细节,否则就被他忽悠了。
“辜娘子, 朕问的是琉璃池的传说, 你在这里一口一个祥瑞, 难道是在糊弄朕吗?”
那个传说,彼此早前都听过,但这小池的泉眼闭合了六七年,到如今只是一方来历莫名的清池罢了,谁也不会把传说当真。可今天就是这么古怪,池水荡漾起来……荡漾起来……脚下的水榭好像也在跟着震颤。
借着天上的月光,两个人偏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只见琉璃亭池的水面上泛起涟漪,一圈一圈连绵不断,直漾到岸边来。
“你听过这池子的传说吗?”皇帝问她。
苏月心里的疑惑被解开了,心道老天爷真是不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