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郑重向苏月作了一揖,“上回还曾遗憾,差一点就该称呼娘子为阿嫂,如今这事定下了,先恭贺娘子吧!”
苏月在爹娘面前并不搪塞,坦然道:“起先我也觉得无以为报,可后来想明白了,我往后可得每天面对他那张脸,作为对我的补偿,善待我的家人,不是应该的吗。”
结果不赶巧,范骁回来禀报,说朝会已然结束了,但司天监的地动仪出了异象,西南方金龙衔着的金球掉进□□嘴里了。消息禀报到陛下面前,陛下责令尚书省严阵以待,预备好了随时赶赴西南的巡查使,自己又上司天监亲自查看去了。
范骁应是,也不用差遣旁人了,自己撒丫子就往外朝跑。
这一路上,辜夫人总在观察苏月的神色,好容易等到边上没人了,悄悄问她:“你先前应下,可是自愿的?”
与其说这门婚事是皇帝一往情深的回报,莫如说是太后从未打消的执念。她就是这么奇怪的人,途经人家门前一眼相中,就算排除万难也要把人娶到手。这下儿子欢喜,自己也欢喜,至于究竟什么时候能举行大婚仪式,这个放到后头再议,当下先高兴够了再想其他。
苏月欠身还了一礼,太后喜气洋洋地,只待皇帝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殿里的人纷纷祝贺,傅姆笑着拱手,“恭喜太后,心里总念着辜家女郎,今日总算圆满了,可要高兴坏了。”
辜夫人当然要做和事佬,赶忙点头附和,“太后说得很是,毕竟年纪都不小了,婚事定下了,我们做父母的也了了一桩心事。”
忙吩咐范骁:“快差人到乾阳殿看看去,前头的朝会散了没有。若陛下没在召见臣僚,把他请到这儿来。”
所以做皇帝辛苦,每天有各种政务排着队等他处置,可不像大戏里唱的那样,有事俱本上奏,无事卷帘退朝。
她寻常可不怎么爱夸人,能把那人夸得像花,可见是真的不为难。
太后抚掌,“那就这么说定了,人的想法应时而变,说不定过两日自己想通了,也未可知啊。”语毕竟把自己也劝动了,一切好像又豁然开朗了。
太后也不强留,一面说好,一面让人把预备好的赏赐搬出来,送去辜家的马车里。自己则亲自送下台阶,客套话说了许许多,笑道:“我是等不及了,今日就让人排算日子,若是赶得及,这个月便过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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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祈年松了口气,“我总是担心,怕你因咱家得了人家太多,还不清了,才甘愿自己填这个窟窿的。”
先前太后预备向辜家夫妇提婚事时,齐王就借故出去了,等到这会儿才又进殿,一进门就听到太后告诉他好消息,说亲事定准了,等到过完礼,就是一家人了。
爹娘总担心她受委屈,担心她畏惧强权,不得不低头认命。连阿爹都忧心忡忡地,仿佛她只要露出一点难色,一家人就准备好和她一起愁云惨雾了。
人再排算日子就行了。我想着,要不咱们遵民间的习俗,先把五礼过了吧,这么也算有凭有据,”转头问辜夫人,“夫人的意思呢?”
太后说可不是,这才想起自己这头商量妥当了,最要紧的人还蒙在鼓里呢。
总算婚事敲定,还不是用威逼利诱,完全是两家心平气和商谈的结果。太后觉得四年前自己丢失的面子寻回来了,亲家对她没有怨言,也不会在背后指摘她。越想越高兴,看看苏月,人家养到这么大的女郎,终于是自己家的了,忙拉过来好生在怀里抱了一下,欣慰道:“我惦记了那么久的女郎,可算要做我家媳妇了。”
“对对对。”辜祈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见太后没有动怒,暗自庆幸不已,一面拿眼神示意苏月见好就收,别再有什么异议了。
辜家夫妇无不从命,再三行过礼,仍旧从西太阳门退出了掖庭。
辜家夫妇见状向太后揖手,“既然陛下正忙公务,卑下等就先告退了。家中还要预备预备,过礼不是小事,族中的亲戚都要知会起来,若太后定准了好日子,打发人来吩咐一声就是了。”
辜夫人的担忧到这时
苏月见他们这样,反倒笑起来,“我岂是那种委曲求全的人啊,如果心里厌恶他,绝不会松口答应的。其实我来上都大半年,见识了不少男子,相较于他们,权家大郎居然是其中最好的。说出来怕阿爹和阿娘不信,他除了不太会讨女郎欢心,余下不管品行也好,胸襟也好,谋略也好,都是上上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