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芙也累了，颔首致意便往宁济堂去。

“时辰不早，你躺着去吧，娘陪你坐一坐，便去西次间睡。”

爹爹狠起来是要打人的，沐勋有些惧怕，乖乖去了云南王身旁，夏芙又嘱咐惯常伺候沐勋的嬷嬷几句，便出门登车离开。

“你今日舍得插香了？”

夏芙看得出来王氏是从床榻间下来，歉意道，“这么晚叨扰，望夫人莫怪。”

程亦安依言上了塌，她又让开位置，让母亲躺上来陪她，

云南王担心孩子缠着夏芙，喝了一声，“勋儿，今日箭练得如何，快让爹爹瞧一瞧。”

她现在是母亲唯一的指望了。

，“好孩子，你安安姐姐有了身孕，娘要去照顾她，你爹爹马上要走了，你好好陪陪他成吗？等你爹爹走的那日，我再回来。”

夏芙退去外衫，倚在一侧陪她，梳妆台上的灯盏还亮着，夏芙十分疲倦，倚着引枕阖上眼，程亦安下午睡了一个时辰还多，反而没了睡意，晓得她怕凉，扯来被褥搭在她胸口小腹，

沐勋年纪还小，有些黏夏芙，“那我和爹爹能跟您去吗？”

想到母亲颠沛流离一生，程亦安心痛如绞，眼泪都要蒸出来了。

程亦安亲自等在门口，远远地看着母亲被人搀着绕进月洞门，神色累极。

“娘”

“不用去西次间，您就陪着我睡吧。”

程亦安要搀她去炕床上坐着，夏芙却催她去歇着，

远远瞧见夏芙面上挂笑，程亦安硬生生将眼泪吞回去，重新换了一副笑容迎过去，

这是夏芙亲自配的驱蚊香，极为清淡，不会令人反胃，如此丫鬟们不用疲于奔命驱蚊了。

赶到陆府已是亥时初，程亦安得报，吩咐李嬷嬷和明嫂子来迎，二太太王氏听说了，也立即穿戴整齐来正厅迎候，

连忙道，“王妃这么说，倒是叫我羞愧，辛苦您大老远去请平安符。”

王氏被她这么一说，反而很不自在，人家做外祖母的冒雨前往寺庙请平安符，至晚方归，她这个当祖母的若是连相迎都做不到，儿子回来没法收场。

方才外头递来消息，说是母亲已回了云南王府。

“那就好。”

夏芙弯下腰下来捏了捏他脸蛋，“傻孩子，那是娘亲女婿家里，你和爹爹去不方便的。”

程亦安掀开帘让她进屋，“您走后，我便让如蕙试着熏了一节香，倒不觉得难受，就用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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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母亲不会再过来，为什么过来呢，必定还是没把王府当家，有诸多不便吧。

程亦安将她搂住又迎入东次间，夏芙进来便闻到一股梨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