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菀玉冷冷看着那完好无损的金丝楠木棺，吐出一口浊气，这男人生前不给她安生，死后还能折腾。

陈滢滢眼神瞟向某处，忽而整理好了斗篷，示意一众女郎停下来。“夫人既不欢迎我们，我们便走。本也是见严郎托梦，心里不安才来送他最后一程。”

陆执方一下将火折子挪远。

“陈娘子给的衣裳，说她们的都这样……”

叫起来，“俗话说一夜夫妻百夜恩，严郎尸骨未寒，你们竟敢对他的女人动手动脚，成何体统！严郎，你在天有灵可要看看啊！”

好一群恬不知耻的女子！

她淡声吩咐：“去给大爷护一护香烛。”

馥梨斗篷已褪下来，攥在手里，要立刻在他面前套上又觉得刻意，“严学海夫人在盯陈娘子看，应该没有留意我的小动作。曾青都撒在该撒的地方了。”

“怎么穿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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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荆芥要怎么点燃这些粉末？”

身上忽而一暖，是陆执方解了自己大氅往她身上罩，“接下来的事，交给荆芥。”

一同守夜的仆役连忙去，还未摸到火折子，眼前什么雾雾蒙蒙的东西晃过，烛火骤然大亮起来。

少女好奇地去触火折子，手臂从鹤氅伸出，绉纱水袖如烟似雾，一截白润的皓腕就这么伸到他眼前。

“是。”

馥梨一坐进去，就觉得热，解了斗篷。

一群女郎脚下生风，逃也似地离开了灵堂。

长夜冷寂，半开的窗扉外是孤月稀星。

陆执方从随身带的火折子里倒出一点黑灰在指尖搓捻，馥梨望见他指尖冒出一缕白烟，再大一点就能搓出火来。“用硫磺、木炭等易燃之物做成微小弹丸，他功夫好，自有办法通过弹射，摩擦出火来。”

有什么不对。

“用这个。”

陆执方淡然询问的声音不期然响起来。

车门极快地一开一合，他躬身进来，坐定了目光才同她的对上，被凝光似的雪肤晃得愣神了一瞬。

秦菀玉耐心地守着最后这一夜，明日下葬，一切就尘埃落定了。她转眼，去看放严学海灵牌的祭台，忽地一阵风吹来，那几盏烛火快要熄灭。

秦菀玉沉着脸找来仆妇，要把人通通赶走。

陈滢滢领着众人往绣春楼走。

“回去，回去再给你看。”

“……没有。”

斗篷飘飘，白衣袅袅的队伍中，缀在最末的娇小身影在某个路口没跟上，转入了长街一角停驻的马车里。车内有个取暖的小熏炉，车帘挑开一半透气，还是将里头熏得暖烘烘的。

“事情都办好了？没有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