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面前，没有骇人的深渊巨口、没有胳膊可以打穿头骨的金并、也没有提着重型机枪的黑衣人，有的只是一扇普通的木门。

“是我，梅姨……”彼得讪讪地抬着手，一副傻乎乎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来他是个天赋超群、未来光明的学霸。

现在哥谭运河里、企鹅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瘦长鬼影绑架……都不会改变。

在实现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超人都可能感到心力交瘁、不复曾经的自如。

但是实际上，这只是任由自己沉沦的借口。

拯救一个地球、两个宇宙，可不是轻松的活计。

彼得环顾了一下四周，看见篱笆上、盆栽里的花朵和叶片，都失落地垂着脑袋。

但他深吸一口气，还是按响了门铃。

更不用说，在这表象之下，他还是以“热情话痨”著名的超级英雄，蜘蛛侠。

在他看来，一切发生过的，就是既定的事实。包括他父母的离世、小丑设计的伤害、与他决裂的罗宾。

黑发青年可不希望，自己在说出“我认识蝙蝠侠”之后，迎接他的只是嘲弄的目光。

而且，他们还要考虑各种变量，以防时间超过、拯救不及的糟糕后果。

要求再多的，就只是痴心妄想。

尽管大环境不复以往，纽约繁华的车水马龙的景象，也只是象征性地少了一些。

他的能量来源于太阳、几乎源源不绝是不错，但这其实也只是和大部分的生命比较而言。

门前挂着一盏暖黄色的灯，正如他记忆里的颜色。

不过，对于蝙蝠侠来说，这倒不是一件坏事。

蝙蝠侠尚且是这么想的，他的理由要深刻许多，带着成年人的创伤和哲理。但是对于德斯蒙特，他庆幸的原因，只有朴实无华的一个。

他不确定，这是因为到了自然衰败的季节，还是梅姨失去了精心打理的兴致。

而他讨厌借口，更不会逃离真正的自己。

他并不是那种渴求时光倒流、拥有改变命运的机会的人。

——假如回到他还没出夜谷、进入哥谭大学深造的时候，那他所遭遇的一切、他的友谊和成长，不就变成了一个疯子的胡言乱语吗？

片刻之后，在开门之前，他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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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最美好的过去，提前扼杀摇篮里的威胁，听起来非常具有诱惑力。

这是因为，超人的力量，最多只能够影响这一个世界——而这，已经会造成非常高的损耗。

“谁？”防盗的铁链没有解开，一双苍老的眼睛透过门缝，看了出来。

远处霓虹灯的光亮，打在彼得年轻朝气的面孔上，彻底暴露了他的胆怯和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