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路上经过贡院，门口重新聚满了人。许栀和按捺住砰砰直跳的内心，佯装镇定地朝着京西方向走。

许栀和心神乱七八糟的，一会儿觉得桑伯这样抱着金酥薯蓣，沾着酸梅粉的样子很反差，或许爱板着一张脸的桑伯日后会被气泡水俘获欢心，一会儿又会想起贡院门口不安躁动的人群，今日晚间，参考的举子们就能出来了。

许栀和做事稳重，一心一意，他并不担心……嗯？她在发呆？

许栀和见状，知道他气郁已经消解大半，连忙搅动酒缸。

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干巴巴，他补充了一句：“一份不够吃。”

吃……算了，贡院里面连个新鲜菜都没有，将烙好的炊饼掰成小块儿，就着热汤咽下去，能吃得好才怪。

这句话是桑伯真心为她好。许栀和点了点头，“我知道。”

许栀和任他说了一通，等他急促的呼吸平静下来，小声开口：“桑伯，薯蓣热乎的时候口感最好。”

不同于第一日那会儿，现在酒缸中的梅花花瓣吸足了水，粘连在一起，需要花费更大的力气，才能搅动。

许栀和：“听进去了。但体质……实在不是一两日能更改的。”

桑伯动作粗犷中又不失细心地拎住两只狸猫的后颈，一股脑地丢入许栀和的怀中。

许栀和回过神，知道自己理亏在先，认错认得十分痛快。

许栀和：“……”

要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了，桑伯左看看右看看，对她道：“行了，今日你心不在焉的，就到这里结束吧。”

许栀和搅动的力道越来越小。

做完之后，许栀和气喘吁吁，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桑伯看见比上次多了不止一倍的量，心底不动声色地闪过一丝满意。怪不得薛娘子愿意将人送来，做事勤奋，又乖巧活泼，换年轻时候的他，也更喜欢这样认真的小女郎。

当许栀和第三次见到桑伯，省试已经临近尾声。

“认错倒是快，”桑伯盯着她，连拇指和食指之间夹着的金酥薯蓣都顾不上了，冷笑一声，“你哪里要我见谅，又不干我的事！”

桑伯：“……要你说？！”

理确实是这么个理儿，桑伯摇了摇头，摆手道：“罢了，说不过你。不过平日还要多加锻炼，对身子骨没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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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伯一噎。

往昔峥嵘岁月的时候，前者忽然道：“要两份。”

她语气委婉，带上了几分委屈。桑伯吃软不吃硬，她语气拿捏得刚刚好。

桑伯一开始在专心享受美食，填了小半肚子之后，才慢悠悠偏头朝着许栀和看了一眼。

桑伯蹙着眼眉，视线落在她纤细的胳膊上，啧了一声：“还是没劲儿，我叫你回去之后多加锻炼，你听进去没有？”

桑伯觉得她有些反常，略微犹豫，让她跟着自己出来，将平日自己晒太阳的位置让给了许栀和。又朝着屋顶上叫唤了几声，片刻后，屋顶上两只猫猫站起身，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

“这才第三回，你就静不下心？还学什么酿酒，不如趁早回家！”桑伯眉毛拧在一处，“我看哪，七岁蒙童都比你做的好。”

“桑伯见谅，是我失察。”

许栀和惊讶之后，连忙趁机伸手在狸猫背上摸了摸。手感和她想象中

至于夜晚爬入他酒窖喝醉了直接躺在酒坛旁边呼呼大睡的欧阳修……随他去吧。

许栀和：“记得了。”

它们步调轻盈地落地，靠近桑伯的脚步喵喵叫。

她带了桑伯知名道谢要的金酥薯蓣。

听说贡院关闭之后一只苍蝇都不得进，供考生休憩地方也小，也不知道陈允渡这几日怎么样。

许栀和没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