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允渡拿起一束木兰花,清雅的香气萦绕在他的鼻尖,付清钱后,朝着许栀和走过去。
他掩耳盗铃一般拿起一本书册,整个人像是一只炸毛的兽,头顶上仿佛飘荡着几个大字来回播放:在学了在学了。
不伦不类,又古怪好看。
许栀和怕影响他,拿着话本去了外面,一出门,便看见三双直勾勾的眼睛盯着自己瞧。
陈允渡重整了思绪,很快投入诗书之中。今年省试的题目又出现新的角度,他要抓紧这段时间多学习一些。
然后两人同时转头看向许栀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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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后,许栀和放下手中的书册,偏头看向陈允渡,“请问你殿试是不用考了吗?”
屋里的许栀和摊开了画纸,但脑海中一时间有些空白,她放空了一会儿,任命地将其卷起来放在一旁的竹筒中,转而拿起了一本话本子。
虽然是最常见的白玉兰,但眼前的这几朵样貌极好,一看就知道被人精心挑选。玉兰先开花后长叶,为了好看,小女孩还扎了一小捆青草进去。
陈允渡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许栀和可以理解他现在复杂难言的心情,于是面不改色地翻着话本。
许栀和看着两人如出一辙的惊讶,自然地摊了摊手,“总之,事情就是这样。其实知道这个消息也没什么,生活还是要照常过的。”
后者被两人的眼神弄得莫名其妙,情不自禁往后瑟缩:“姑娘和姑爷呢?”
良吉只觉得他们现在有些搞不清轻重缓急,无奈道:“还有什么事情比现在面见姑爷更重要?知不知道还有一个月就要殿试了?”
良吉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半响
许栀和的内心早在无人看到的角落掀起一阵风暴,现在看见方梨和王维熙合拢不上的下巴,诡异地产生了一分过来人的淡然。
他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身为年长者的说教意外。但很快,他就露出了和之前两人一样的神情,如遭雷击。
可视线过于明显,和从前克制又内敛的感觉完全不同——被这样注视,像是阳光汇聚成水天一线的金矢,让她有种被燃烧的错觉。
家中,方梨正在将刚炸好的金酥薯蓣盛出来,王维熙在旁边配合着将其放在特制的木桶中,见到许栀和与陈允渡回来,两人习以为常地打了声招呼。
只留下王维熙和方梨面面相觑,徒留一肚子话不知道怎么说。好在两人并没有憋屈太久,急着上门来找陈允渡的良吉就出现了。
“先别说这个,”方梨微笑,“有旁的更要紧的事。”
许栀和托腮看着他耳边泛起的红色。
“良吉来啦?”许栀和一如寻常和他打了声招呼。
这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的神色。
方梨:“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姑娘你不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平静了些吗?”
许栀和嗯了一声,坐在旁边没打扰辛勤工作的两个人,等两人将满满的薯蓣装好,才用一种非常淡定的语气简略说了自己和陈允渡刚刚做什么去了。
她回以微笑,然后施施然回到了房中。陈允渡落后一步,紧随其后跟着进来。
……
陈允渡白皙俊雅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无措。
顿了顿,她在心底补充道:还有姑爷。
方梨和王维熙像是饿了五六天的狼,看见良吉身影时眼睛中泛着绿色的光。
从卯时到现在,一个半时辰过去,她一束也没有卖出去。
震惊不会消失,但会转移。
许栀和伸手接过花束。
方梨和王维熙:“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