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做些事情,来缩短光阴。
——毕竟,姑爷去殿试,心底最担忧的就是姑娘了。
“就是就是,姑爷省试都能第三,殿试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方梨:“啊?你会不会有点太喜欢卖薯蓣了?”
崇政殿上,十来位紫袍官员站在台阶之上,望着下面俯身行礼的考生。
快将她抱在怀中,三秒不到,他克制地松开,嗓音柔和,“等我回来。”
许栀和伸手在方梨的脸上捏了一下,话对着三人说:“你们一个个怎么都像是吃了蜜糖一样会说话?对了良吉,秋儿昨儿来信说提前攒够了汴京的银钱,这几日要劳烦关注一下马行街附近的铺子了。”
他畅想着美好的未来,一旁的许栀和与方梨对视一眼,笑意融融。
同僚王翰林站在他身边,见他眼神落在考生身上,压低声音在他耳畔低语,“这次结果出来后,倒是叫人意外的很。吴翰林和范参知本来也会来督考殿试,但为了避讳,特意和官家上了折子。”
见许栀和过来,三人脸上同时挤出笑容。
……
陈允渡离开后,许栀和脑海中还是他临别前的那一眼。
隔了小半年,他心中还有些想念呢。
那一眼的情绪很复杂,有一丝隐晦不显露人前的担忧,有一丝十年寒窗终于天明的释然,更有川不辞盈的无畏向往。
众人心照不宣地笑笑,他们或是自己承蒙着祖上的荫庇,或是自己靠着自己称为家族中的人脉,多多
她梳好头发,换上新衣。院中,方梨、良吉和王维熙三人正在角落里说着话,旁边散落着洗了一半的薯蓣,纺了一半的羊毛线和锅炉上咕噜作沸的水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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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翰林可自豪了,这一回他孙子压了那几个一头,你瞧见没有,他这些日子上值都带着笑。”
孙抃心底微微讶然,呼声最高的范纯仁、吕大防竟然都不在。
“不管怎么样,都是个好结果。”
王维熙挠了挠头:“有吗?一站过去,薯蓣很快就被卖完了。等小升过来了,我想带着他去潘楼街附近试试,也趁此机会检查一下小升的吆喝能力。”
良吉爽快地应下,王维熙在旁道:“也不知道小升会不会过来。”
方梨好歹还睡了一会儿,只是不安稳。王维熙和良吉都是彻夜未眠,他们怕影响陈允渡的心情,早上特意求了方梨给他们眼下遮上脂粉,然后装作寻常的样子在院中忙忙碌碌,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
考生有专门的人教授过礼仪,动作整齐划一。他们的年岁有大有小,小的看上去二十岁出头,大的则有四十朝上,但站在崇政殿外,皆一脸敬畏。
许栀和说:“要是秋儿过来,应当会带上他。等他们过来了,放你们两日空闲,好好在汴京城逛逛。”
从他们的视角望去,考生分为四列依次排开,每列后面浩浩荡荡排列着百余人不止。最前端的四个人都是年轻的俊杰,从左到右,前三张脸都是陌生的。第四个倒是好认,是翰林学士吴润之子吴申。
三人也聚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着话:“姑娘你别担心,姑爷苦读这么久,名次低不了!”
许栀和伸手将水壶拎到一旁放在,又看了一眼去皮之后在空气中微微氧化的薯蓣,主动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开始忙活。
旁边另一位贾翰林听到两人聚在一处,也不动声色地凑近了过来,低声说:“范纯仁这次是在十一?也不算低,今年王大学士向官家呈了新政的折子,说不准会有变动。”
王维熙一脸惊喜,“那感情好,等小升来了,我带着他一道去鸿胪寺卖金酥薯蓣。”
两人怀着同样的担忧,诉说着殿试的不易,以及陈允渡一路走到现在的辛苦。方梨本在旁边听着,见他们说的起劲,忍不住参与其中。
许栀和怕耽误了宣德门集合的时辰,伸手轻轻在他腰后推了一把,“知道了,别误了时辰。”
“轻微变动对他们来说确实算不上什么。只要过了殿试,便是三甲往后靠,也不愁没有历练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