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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不止是我，”长锦摇摇头，眼中跃着光芒，在黑暗之中显得如此明亮，他道，“母亲，不止有我，还有城中的将士，还有城中的百姓，他们都是这样想的，我不是一个人，他们都站在我身后。”

三千光阴 以我一人换全城百姓平安，很……

看来一共是四个幻境，而秦湘进去了其中一个，所以它消失了。看着面前围绕着她的剩下三个白色亮点，秦湘顿了顿，然后抬脚，踏入了下一个光芒之中。

“母亲，魔主力量本就来源于世间邪念与恶念，如果我们没有反抗他的意识，就这样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一直活在他的阴影之下，对他俯首称臣，那他的力量只会越来越强。眼前的安定只是一时的安定，如果所有人都没有反抗的心理，甘愿就这样，那未来，就一定是一片黑暗。横竖都是死，我不想再看着洵阳城的百姓每天经历这种眼睁睁看着亲人被折磨致死的画面了。”

寒风肆意地吹着，长锦的发丝在空中纷纷扬扬，女人静静地看着他，突然觉得这张脸在这时看得是如此的不真切，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愣了愣，扶着长锦站起身来，轻声道：“先不说这个了，你受伤了，我带你去找医师。”

女人默默地看着他，长锦说的她又何尝不知？何尝看不见？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不管她再怎么不想承认，那男人说的都是事实，如今魔主降世，人人自危，朝不保夕，洵阳现下都算是在苟延残喘之中度日，而等那群杀人饮血的妖魔玩腻了这捕猎般的游戏，到那时，洵阳又是何命运？她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可是你只有你自己，你一个人又能干什么呢？”

闻言，长锦一怔，半晌，才道：“好。”

“母亲，他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长锦说着，两行清泪滑落，那是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您曾说过，身居高位更应该要知道民生之疾苦，作为一城之主，我们食民之禄，就应该担民之忧，又怎么可以在危难之际将手无寸铁的百姓扔出城去？！这样，又与禽兽何异？！与妖魔何异？！”

女人一双柳叶眉轻轻蹙起，对上他的眼，她道：“我只是担心你，你这样只会让你父亲动怒。”

两个身影相持着远去，秦湘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在她面前慢慢地变得模糊，然后消失不见。

人才慢慢止住了眼泪，肩膀因为抽噎还在轻轻地抖动着，她抬眼看向他，半晌，轻声道：“你不该那么说你父亲的。”

长锦愈说越急，声音也提高了几分。看着面前眼角还带着泪，缄口不言只是微蹙着眉望着他的城主夫人，他一愣，顿了顿，一声叹息，手掌轻轻扶住她，语气放轻：“所以，母亲，你可明白儿的心情？”

“母亲？”闻言，长锦眼中似乎也有一丝的不解，一双凤目微微睁大。

熟悉的刺目感传来，秦湘眯了眯眼睛，当光芒彻底消失在她身后之时，她睁开双眼，展开在她面前的不再是那华丽精美的宫宇角楼，而是城楼高墙。

“可是，他的做法还配是一个父亲，一个城主吗？”长锦目光悠长，不知道看向了何方，“母亲，你可知今日被送去献祭的是一个只有四岁的孩童，我看着衣衫褴褛的父母在地上跪着，哭着，嘶吼着，可是无论他们怎么求着，都没有办法挽救回自己的孩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带出城门，看着他被扔在了祭祀台上，看着他被那群妖魔慢慢地围堵起来，最后，血溅当场。”

良久，她才转了转眸子，慢慢地开口，声音悲凉且无奈，“可是，妖魔肆虐，人命如蝼蚁，我们还能怎么办呢？又能怎么办呢？”

与此同来的是秦湘面前的场景也跟着一起消失不见，秦湘站在一开始的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这次不同的是，在她面前，不再只有一个白点光亮，而是有着四个白点光亮，而其中的一个在秦湘出现在这片漆黑之中之时，便开始慢慢变得暗淡，然后彻底融入黑暗。

“风起于青萍之末，”长锦语气轻轻，却字字铿将有力，“书卷记载万年前少微上神封印妖魔于厄运之门，如今沧海桑田，万年已过，这一次，如果没有少微上神这样的神明降世，那我就成为挺身而出的凡人，我相信，有黑暗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光，光影相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