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没停。

林檎点了点头。

林檎张了张口，却没有出声。

下了台阶，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服了药，睡下之前，给林檎发了条消息，很快便收到回复。

一一：到了和我说一声好吗。

这天吃过晚饭，孟镜年在实验室里，用atb做数据处理，收到了谢衡发来的一条消息：在图书馆门口碰见你外甥女了。

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办事全是纰漏。

他躺在床上，心想，明天得约一个快递，把礼物给她寄过去。

问了那酒店的地址，孟镜年把车启动，调高了空调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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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望去，伴随“砰”的一声，一面黑伞移到了她的头顶。

“……一直在等我吗？”

“在一楼等的。”

一一：好好休息。

孟镜年坐了十来分钟，说谢衡约他出去喝一杯, 同大家道别之后, 起身告辞。

元旦假后，便进入到了秋季学期的考试周。

她这个人，也只是虚张声势，没那个真做恶人的本事。

林檎一时语塞。

林檎解开安全带，刚要拉开车门，孟镜年说：“你房间有伞吗？”

在无数个带着红色感叹号的绿色对话框，以及消息被拒收的提示后面，终于跳出了一个白色对话框：

他走到玄关去穿外套, 向着客厅里看了一眼，林檎也在看他, 有种似乎没把事情处理妥当的如坐针毡。

实在不愿添这样的麻烦。

“……我住在校外。”

酒店离得不远，五分钟就到了。

孟镜年盯着这行字看了许久，方才回复：好。

“不是。”孟镜年很坦诚地说道，“谢衡说碰见你了。后来下雨，我怕你没有带伞。”

孟镜年打了两个字，又删掉了，把手机往旁边一扔，继续手头工作。

实验室这一层十分安静，雨声敲在窗上，更显得四下寂寥。

几十级台阶，雨夜里像个连环陷阱，每走一步都得当心，以免脚滑摔跤。

孟镜年也就跟着沉默下去。

她把羽绒服的帽子拉了起来，正要这样冲进雨里，手臂被人一把扣住。

“我开了车。”孟镜年看着她，好似她生怕不愿意麻烦他，又补充道，“我正要回去。顺路的事。”

到家以后，孟镜年头重脚轻地走进客厅，才发现给林檎的生日礼物，被落在茶几上。

收拾东西起身，到了图书馆门口，才发现外面下雨了，廊下滞了一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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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镜年说：“走吧，送你回宿舍。”

他们并肩走在伞下，孟镜年把伞三分之二倾向了她，因此两人离得并不近。雨水敲在雨伞上，伞下却是一片寂静。

台阶旁栽种一排松柏，雨中一片黑沉，格外显得冬意萧索。

天色阴沉，不一会儿下起雨来。

她站在廊下徘徊，这雨看起来一时半刻不会停，纠结要不要给室友发消息，请人帮忙送伞——一来一回，也就到了宿舍关门的时间，她在校外住酒店不要紧，却会得累得室友讨舍管阿姨一顿训。

林檎摇头。

像是那塑料袋终于被扎开了一个小小的洞，他获得了连日来的第一口氧气。

路上已经没几个人了，偶有男生撑着一把格子伞，踏着薄薄的水洼飞速跑过。

“八点。”

撑伞的人面容苍白，憔悴清倦，眉目似这雨夜静抑幽沉。

林檎整晚都继续复习《神经网络》，回神时已经快要到闭馆时间。

孟镜年把雨伞递了过来，“明天早上还会下雨。”

到了停车的地方，孟镜年拉开副驾车门，撑着伞，等她上去了，再关上门，绕去驾驶座。

到了车里，孟镜年叫了一个代驾，等人来的时候，手机忽然一振。

林檎微讶，“……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把脑袋低下去，抵在方向盘上。

林檎低头看路，一边轻声说道：“你也在图书馆自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