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看，”洛明明努力眨巴着被泪水模糊的双眼，举起手中的罪魁祸首，“洋葱流眼泪，是因为它不想被忘记…它在抗议我们吃掉它。”

洛明明还站在原地，紧闭着被刺激得通红的双眼，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淌：“姐姐——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周琼瑛低低笑出声，牵动了还有些不适的喉咙，引来一阵轻咳。她走过去，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我去给你拿湿巾擦擦。”说完，转身走向卫生间。

他不知道要不要出声，他甚至荒谬地想，自己是不是…打扰到了他们？

（晚上还有一更——）

“姐姐晚上想吃什么？”洛明明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腿，走向厨房，“冰箱里还有条鲈鱼，清蒸？再炒个洋葱炒肉？”

没切几下，眼眶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睫毛被刺激得颤动，粘成一簇一簇。他下意识地眨了眨眼，试图缓解那股灼刺感，鼻尖也微微皱起，透出一种不自知的可爱和脆弱。

如果有一天，这场荒诞的关系注定结束，所有的亲密都烟消云散，他只卑微地祈求一点——希望她也能在某一个瞬间，在某个被雨声唤醒的清晨，或是在某个疲惫的黄昏——

电影结束，暮色四合。雨势似乎又大了些，密集地敲打着窗户。

心，在那一刻，像被这湿漉漉的雨夜泡软了。她走到他身边，抬手，用温热的湿巾，极尽轻柔地擦拭他紧闭的眼和濡湿的脸颊。

但切洋葱时就不太利落了。

追逐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更是命运偶然掉落的碎片，被他这个贪婪的拾荒者紧紧攥在手心，每一分每一秒都带着甜蜜与恐慌。

简逸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都好。”周琼瑛也起身，跟着走到厨房，倚着柱子看他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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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明明闭着眼，微低着头，顺从地任由她的手指拂过他的脸颊。灯光柔和，勾勒出他们靠得极近的身影，如此亲密，如此扎眼。

周琼瑛拿着湿巾回来时，看到高大的青年无助地杵在料理台前，脸上泪痕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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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明明系上围裙，先淘米煮上饭。然后拿出那条新鲜的鲈鱼，拿出那条处理好的鲈鱼，又检查了一下食材。确认无误后，在鱼身上娴熟地划上几道斜刀，抹上细盐和料酒，放上几片姜，准备腌制。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处理食材时十分利落。

他的学生站在他家的厨房里，他的妻子正踮着脚，在满脸心疼地给他擦眼泪。

他站在玄关的阴影里，镜片后的目光沉静如水，却深不见底。

“呛到了吧？”看着他这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周琼瑛有点想笑，又有点心疼。

“好了，都擦干净了，别乱动。”周琼瑛笑着揉揉他的头，转身，对上简逸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