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纪长宁的目光太过认真，晏南舟唇角扬起浅笑，“师姐若再看下去，我可得收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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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体内的神骨，家破人亡，颠沛流离，受尽欺辱，一次一次从刀光剑影下苟活，甚至只能成为仙门百家口中的逆徒，叛徒，在旁人亲友欢聚时，他只能如过街老鼠那般躲在阴暗之处，试图感受半点别人的幸福。

二人的命运好像从那时便被紧紧捆绑在一起，相互纠缠这么多年，纪长宁的爱与恨早已消散殆尽，有时候，她会觉得晏南舟很可悲，没错，是可悲而非可怜。

二人视线相交，瞳孔中倒映出自己的面容，纪长宁眉头微皱，并未对这番话感到恼怒和羞赫，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一般。

“别动，头发缠住了。”一只手伸了过来，动作轻柔的解开同树枝缠绕在一起的发丝，这下纪长宁完全被人虚揽在怀中，身影相贴，手臂相碰。

心下一慌，纪长宁脸色骤变，下意识抬手将晏南舟推开，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抬眸望去，恰好能看见晏南舟挺直的鼻梁，他垂着眸神情认真凝重的像是在做什么大事一般，紧抿的唇显得这人五官端正气质沉稳，许久没有这般仔细的看过晏南舟，纪长宁这才注意到她当初捡回来的小乞儿，已经不同以往了，甚至找不到过去瘦骨嶙峋的半点痕迹。

纪长宁并未有被发现的窘迫，依旧盯着人，语气充满疑惑和不解，“晏南舟，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我想要之物从未变过，”晏南舟目光直视纪长宁，一字一句道：“自始自终，都未变过。”

“嘶——”头发被枯枝拉扯到头皮发痛倒吸气的声音。

正因如此，纪长宁能明白他对自己的执念，也许是因为在他贫瘠阴暗的一生中，最先给予他善意的是自己，人在绝望之时总会向往着抓住那点光，死不松手，不死不休。

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福，焉知非祸，无人能说的清楚，唯有他自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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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这时，袁茵茵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然后，对于自己而言，晏南舟不过是一时的心善，一瞬的心动，一刻的沉沦，有无晏南舟纪长宁都是纪长宁，不会为他停留，也不能阻拦自己前行之路，更何况从一开始就是处心积虑的安排，所以说，这人何其可悲啊，连自己人生和喜恶都无法自我主宰。

说话时，呼吸喷洒在纪长宁脖颈处，激起一身的不自在，她下意识后仰却忘了头顶的树枝，枝丫扯住头发拉扯的像蛛网一般，如同她理不清楚的思绪。